潇肃赶紧抽回,拉了拉袖口藏好那个铁圈圈。
他和于飞,一人一个,手上戴着的,正是二人的信物。
“行啦行啦别捣乱了,赶紧叫家里派人过来接我们回去!”
“噢噢,好……”
苏杭见情势不妙赶紧打断,看来自己这个作品,离完美还太远,只能唬唬不熟悉云升的外人。
虎口脱险,他也懒得再去想这些,一把甩掉破碎的眼镜,瘫坐在沙地上。
潇肃则有些紧张,这个女子明显和云升很熟,在他面前自己简直无所遁形,稍不留神就要破功,这事儿可实在不好办。
“你俩也真是福大命大,碰上正在赶路的本小姐,要不然可难办咯~”
“嗯。你辛苦了,司徒家不会忘了你…”
“噗!”
正在喝水的明日香和苏杭二人不约而同的喷了…
“什么什么???司徒家不会忘了我哈哈哈哈哈!你今天可太好玩儿!”
“啊这……我……emmmmm…”
“放肆,主子只是惊魂未定,不许取笑他!”
“切,狐假虎威!”
这明日香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敢对他们二人如此无礼,更奇怪的是苏杭居然没有生气,一副不和他计较的表情,自顾自接着喝水喘气儿。
看来这小姑娘和云升,不关系着实不一般,可是潇肃从未在司徒家见过她呀,这让他如何能演好这出戏呢,他本想像当初云升教的那般客套的应付两句,事实证明这错的很离谱。看来自己还是先闭嘴吧。
“话说,你这是回家还是出门?”
“回家啊。”
“你不是两天前就说已经返程了嘛?怎么这会儿人还在这啊?”
“要不是我在这,你俩能有这么好命呀?”
“话倒是没错。”
“回程的路上路见不平,本小姐又拔刀相助了一回,算上你们,这已经我这一趟第二次救人了,最近这是走背字儿了吧尽遇上些稀奇古怪的事……”
女孩自顾自说着,苏杭见潇肃有些无所适从,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递了上去。
“主子,吓着你了,快擦一擦。”
“谢谢……”
“您太客气了~”
潇肃一伸手,又露出了待在手腕上的铁镯子。
“我想起来啦!就是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你咋咋呼呼的干嘛?!”
“就是这个圈圈!那个虎痴男孩,也戴着这个!”
“什么男孩女孩的?!胡咧咧什么?”
“真的!就是我昨晚在沙海里救下的那个虎痴男孩!也戴着这个!!!”
苏杭听的云里雾里,潇肃却像浑身触电了一般,猛地一下从地里站起来,一步窜到明日香跟前,
“你说什么?!”
“我说有个男孩……也戴着你这个……”
女孩被潇肃的反应吓到了,不自觉的步步后退,潇肃则不断紧逼,瞪着眼睛质问:
“你确定是这个手环嘛?!”
“嗯,一模一样。”
“他出了什么事儿?!你是在哪遇见的啊?!”
“就…沙海深处啊,虎痴领地往南的方向。他当时被硕鼠团团围住,被揍的挺惨……不过性命无碍,我已经把他送回虎痴族了。”
听到这里,潇肃松了一口气,嘴角甚至浮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长时间过去了,这是他第一次得到一点点家人的消息。除了于飞和他,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戴着这么个不方不圆的破玩意。
他紧缩的眉头正要松下,却又立马意识到了有不对的地方。
“不对啊,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奇怪…”
“你说,你把他送回了虎痴族?”
“对啊,虎痴族人嘛,不回虎痴回哪呀。”
“你能…稍微跟我形容一下他的样貌嘛?”
“大半夜的我根本看不清,只知道他顶着一头卷发,身材有些瘦弱,但很结实,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还憨憨的笑……”
明日香说着说着,居然有些羞怯起来,看样子,这次邂逅也在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潇肃可以确定,那个鼻青脸肿的人,大抵就是于飞无疑了。毕竟那一头卷发不是谁都有,太有标志性了。
他思绪万千左走右走,满脸写满了不安。
明日香口中说的沙海深处,离阱可太远了,于飞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到得了那里,更奇怪的是,他什么时候成了虎痴族人了?
不对,暗族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潇肃扭头看向苏杭,这个男人也正在看着他,冷峻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藏着万千秘密。
他也听出了些端倪,赶紧起身打断二人:
“明日香,主子要你找的兽首玛瑙杯,有下落了么?”
“哪儿那么好找啊!那玩意本来藏的就严密,这儿更是被埋进了沙里,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那你回去干嘛?接着找啊!”
“苏管家,苏大人!你总得让小女子喘口气,换换衣服,补给补给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行行行,那你赶紧回吧,你妈等着你吃午饭呢。”
“你特么!……磨还没卸就要杀驴是吧?!”
“接应的人一会儿就到,让你走你就走,废什么话呀?”
苏杭表情有些认真,不再是刚刚的玩笑语气,明日香也很知趣,不再和二人斗嘴,气呼呼的打了个招呼便转身朝自己的飞行器去了。
“你老实告诉我,暗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和你戴着一样手环的人是谁?”
“你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看来暗族,还真的留有活口?”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的!”
“现在的奴才,办事儿越来越不利索了。”
“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那把锐利的折叠刀,潇肃一直随身带着,这一回,可能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是的,这段时间,他太专注于怎么活下去,忽略了很多本该注意到的细节。心狠手辣的苏杭,怎么可能容许外面有一大帮人知道这个秘密?
“至高无上”的白人,又怎么可能对他的父亲有丝毫怜悯,帮他治病呢?
他又有什么实力,与显赫的司徒家族来一场公平的“交易”?
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如此的荒唐。
这豁出所有的一刺,是如此的不管不顾…
“你这小子……还真敢杀我……”
苏杭没躲也没挡,潇肃也没有犹豫,这一刺下去,他的小腹瞬间开始往外渗血,慢慢的在灰色衬衫上晕开滚烫的红。
“你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