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克城进入三级戒备状态,司徒家闭门谢客,云升也是早早窝进了房里。
“干嘛呢老苏,这大半夜的…”
“怕主子寂寞,特地给您找个伴~”
话音一落,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从旁走出,来到云升跟前。
“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主人,苏杭退下了,晚安~”
苏杭带着满意的笑容径直离去,那个一声黑的神秘人也摘下了帽子。
“怎么,不想我嘛,小坏蛋~”
“你好骚~”
“你不喜欢嘛~”
“进来吧你!”
苏杭给主子送来的,正是时常与云升缠绵的龙阳族男子,菊花。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苏杭这番好意,他也只能欣然笑纳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对门的潇肃正扒在墙上,把门外发生的一切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好啦!快…快来人呐!!!”
清晨,门外急促的呼喊声叫潇肃惊醒。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敢在司徒云升的门前如此大呼小叫,不怕掉脑袋嘛?
他也顾不得别的事,赶紧下床熟练的扒在墙边,开始偷听起来。
那呼喊声逐渐远去,外面又陷入一片死寂。
“肯定有事儿。”
潇肃不肯罢休,径直走向房门,小心的打开一条缝,撇着眼睛四处张望起来。
他和他的元音哥,在暗中形成了一种默契。元音不锁门,潇肃也不出来乱晃悠。
如此,少年感觉自己多少是有些自由的,不像一个囚徒,让人关在笼子里哪也去不了。
“啊!”
潇肃赶紧关上门,眼神惊恐万分,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片刻后他再次打开一条门缝,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了。
没错,云升的房门外,躺着一个人。
“什……什么情况!!!”
眼前这场景着实把少年吓坏了,躺在地上的那人浑身赤裸,表情狰狞,眼睛睁的巨大,七窍都在往外渗血,嘴里甚至不断吐出一团团血肉模糊、形似内脏的东西…
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赶紧关上门,随后走廊那头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都别碰他!”
“是……是血疫!”
“主子!快!快送医疗室!”
门外乱成一团,潇肃则依然扒在墙上听得入神。
血疫,元音跟他说过,这是最近城里正在闹的传染病。
元音还说,这是一种通过体液传播的疾病,死亡率近乎百分之百……
司徒云升这小子,不会死了吧……
“好好待着,别出门。”
“知…知道了…”
苏杭推门撂下一句话,不等潇肃回答便关门而去。
情势确实十分紧急,苏杭居然连门没锁这件事都没注意到。
“元音哥!你总算来了!云升…地上…死人了!!!”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没看到,知道吗?!”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闭嘴!”
司徒云升不是别人,而是司徒家的掌门人。内忧外患之际,真要是他突然死了,对约克城的影响不亚于皇帝驾崩。
正因如此,这个风声必须严守。幸好,正赶上全城戒严,只要内部不外传,各大家族的探子们兴许不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真的发生了很坏的事,对嘛?”
“吃你的早饭。”
元音神情冷漠,一改往日在潇肃面前平和的样子,又变回当初没有表情的医生。
潇肃更是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云升真的死了,那他岂不是毫无用处了?父亲的病又怎么办,他们还会接着治嘛?还有云曼,她得到消息了吗……
“听着,我得走了,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好好待着就行,知道吗?”
“你去哪?”
“去做我该做的事。”
这一次,元音锁了门。
房间空荡荡,走廊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以前潇肃只觉得这里封闭,现在则成了实实在在的冷清。
算了,吃饭吧,至少做个饱死鬼。
“还是不行……”
“再试试!”
“管家,已经…已经结束了…”
“所有人不得外出。封锁这件屋子……”
中午了,没有人来过,也听不到说话声,潇肃实在憋的难受,不得不对着枕头一阵发泄。
大家都知道有事,但就是自己被蒙在鼓里,这种情况是最磨人的。
更何况,那小子的生死也关系到自己的存亡。
咔嚓…
门被轻轻推开。
潇肃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黑暗中的身影有些恍惚,有些失魂落魄,双腿无力的挪移着,随后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哼哼,哈哈哈……”
“你笑什么……”
潇肃缩在床上,眼前的苏杭让他有些害怕。
“这就是命呐~司徒家的命。你的命~”
“我?我命怎么了?”
“你命好呐~”
“父…父亲说我五行缺水,命应该…应该不是太好…”
黑暗中,苏杭站了起来,抖了抖西装,径直走到潇肃床前,像一个即将演讲的政治家一般笔挺的站着。
“司徒云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