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我告诉你。我来虎痴，是为了复仇。”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

复仇，这个回答在江宇辰的意料之外，却好像也没那么离谱。

“我的父亲，爷爷，全族人，都死在士兵的枪下。”

“暗族被灭族了！？”

“嗯。就剩我一个，侥幸逃命。”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太多事，我说不清。我只知道杀我族人的，是一群蒙着面的士兵。”

这灭族之痛，江宇辰真的震惊了。虽然他从小父母双亡，但从记事开始，便已身处虎痴族，这里就是他温暖的家。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事儿…”

“没事，我不会再哭。”

“可是，你要找谁复仇呢？”

“一开始是你们，现在，是你们的主子。”

龙飞一脸平静，这对他来说，已是理所当然之事，是他活着的唯一使命。

宇辰则有些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向白人复仇，还是虎痴的主人、统领大军的欧阳振业，这言论不管在哪，都无异于痴人说梦，可龙飞的脸上，却写满了坚定。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在沙海中五天五夜不死了…”

“我要活下去。在完成我的使命之前，我不会死掉。”

“你就这么肯定嘛……”

龙飞扬起绝望的嘴角，语气轻松的说：

“宇辰，你的困扰，我懂。但是作为你的朋友，真的不想你像我这样，痛苦的领悟生存的意义。”

“什么意思？…”

“你知道父亲死在眼前的感觉吗？你知道衣服血浸透的感觉吗？你知道你的亲人、朋友，血肉横飞的倒在身边，只剩自己一个活人的感觉吗？……”

“别说了！别说了……”

宇辰的眼神已满是惊恐，泪水夺眶而出。

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所以，别再困扰了，既然还不用烦恼，就好好珍惜吧。”

这一字一句，句句都承载着千钧重负，龙飞却轻松自然，起身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噢对了，这事儿你替我保密噢。”

“嗯，放心…”

“快！叫元音准备手术！”

“怎么会弄成这样！？”

“小姐，您别担心，子弹打在大臂上，性命无忧。”

“你们是怎么保护的？！行程不应该是完全保密的嘛？！”

“司徒家，有内鬼……”

云曼知道受伤的是少年不是云升，但也同样心痛不已。

这一枪，本该是弟弟挨的，这个本该安安稳稳的少年，仅仅因为长的很像弟弟，就被硬生生拖入这场漩涡。

“元音哥…是你嘛……”

“别说话，我给你取弹头。”

“我会死嘛……”

“别怕，有我在你死不了。”

“那就好…父亲的病，还没治好呢……”

血一直在流，这一回，少年是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主子，我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

“如您所料。”

“他呢？”

“中了一枪，死不了。”

“没死？哈哈，有趣～～全力救治，他还用得上。”

“明白。”

这一场刺杀，早就在苏杭和云升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俩才迫不及待让潇肃出场，担下这份凶险。

只是，按照他们的设想，潇肃应该死在枪下。

既然没死，那就继续用着吧，替身这玩意，真的很好用。

“你不能这么做！”

“能不能敲敲门啊姐……”

“让别人给你挡子弹，你算什么司徒家的主子啊？！”

“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嘛？！没有他，今天中枪的就是我！”

“那也不行！”

“如果我中枪死了，下一个就是你！你想看着司徒家被他们瓜分，被他们肢解嘛？！”

云曼满脸泪水，她的价值观不允许他看着无辜之人白白献身，但云升所讲，也句句是现实，司徒家的每一个人，如今都身处险境。

“可是，他也是人啊……”

“这么快就回来了？”

“任务失败。”

“怎么又失败了？！”

“击中了他，但没有打死。”

“你怎么知道没死？”

“打在手臂上，肯定死不了。”

“第二次了，你已经失败第二次了！我到底还能不能信任你！？”

“除了我，你还能信任谁？”

“你！……”

“机会，还会出现的。下一次，我保证不会失手。”

“但愿如此…”

谈话结束，一个黑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正欲推门而出。

“影子啊，别再让我失望了。”

“哼，也许是你抱的希望太大了，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