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肃默默着打量着他,好奇这人怎么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样子。
甚至也没问同行的飞行员是死是活,一副自在的模样,话里话外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果然白人都是这副德行嘛?
“我渴了,有水吗?”
司徒云升一屁股坐下,轻描淡写的朝潇肃问道。
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着实把潇肃气着了,刚才还拘拘谨谨的小子,人一走变成大爷了,这还了得?!这可是我家诶!他也扭头淡淡的回答:
“没有。”
“啊?!水都没有,那你们喝什么啊?”
潇肃瞄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你们白人一天就供应那么丁点儿,今天的量已经喝完了。”
司徒云升听了一脸嫌弃的表情,讥讽的说:
“真小气~不喝就不喝呗。”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环上的屏幕,碎碎念道:
“怎么还没到…急死人了…”
“梓芽!你怎么样了宝贝?!”
穿山甲一瘸一拐的扑到梓芽床边。
短短两天,小姑娘脸上便有了生气,恢复了原本那白里透红的模样。
“大龙~梓芽没事儿了~”
她嘴角微微扬起,仍显得有些虚脱。
看着床沿满脸是伤的大龙,梓芽懂事的摸摸他的头,轻轻的说道:
“大龙疼不疼?梓芽帮你吹吹~呼~”
笑中带泪的穿山甲温柔的理了理梓芽的刘海,努力装作轻松的回答道:
“大龙不疼,梓芽不疼了,大龙就不疼了~”
他对这个小女孩,有太多的爱。
他们不是父女,穿山甲却又当爹又当妈照顾着她长大。
不是兄妹,梓芽却无比依赖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
跨越了沙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索性二人都活了下来。
“陛下~”
门外话音一落,那尉迟女皇在左右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这里是女皇的后宫,相当于居住区,此时她并没有穿那高高在上的皇袍,而是一身和风细雨的丝质长裙。
精致的裁剪衬的女皇婀娜多姿,领口的排扣与柔柔垂下的裙摆显得端庄,典雅的黑色与女皇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柔顺的长发自由的伏在肩上,简直是又美又飒。
“小梓芽~感觉怎么样了?”
女皇径直来到梓芽床前,穿山甲站起来恭敬的拱手行礼,而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漂亮姐姐!你来啦~”
梓芽咧着嘴笑着,穿山甲赶忙严肃的说道:
“梓芽,这是女皇陛下,以后不能这样乱叫,知道了吗?”
“哪里乱叫了?我不漂亮吗?”
穿山甲是个粗人,哪懂得女人的心思,更不懂如何妥当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得支支吾吾的红着脸低着头,不再出声了。
“姐姐,谢谢你给梓芽治病~”
梓芽把手伸出被单,拉住女皇的衣角可爱的扭捏着。
“梓芽,喜不喜欢姐姐?以后就跟着姐姐好不好~”
女皇一边说,一边拿出那枚银戒戴在梓芽的中指上。
梓芽想了想,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说道:
“梓芽当然喜欢姐姐~,可是,爷爷不在这,梓芽不回去的话,他会担心的~。还有潇肃哥哥,于飞哥哥,梓芽想他们了…”
女皇微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轻声说道:
“梓芽先好好养病,乖~”
“少主!少主!少主?!”
随着一阵慌乱的呼喊,潇肃家门被一把推开。
“怎么有两个少主???”
推门而进的是个胖胖呼呼,留着一对八字胡,头戴一顶小圆帽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带枪的护卫。
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十分滑稽,见到司徒云升和潇肃二人一齐站着,竟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狗奴才!连主子也认不出了!”
“少主!少主您没事儿吧?!可把我担心坏了…奴才来晚了少主…让您受苦了…”
司徒云升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潇肃一家忍俊不禁。
那奴才一边说着,竟哭了起来,只可惜眼角挤不出一滴泪,显得演技拙劣了些。
“下贱的斑点人,谁让你们笑哒?!”
那奴才看着潇肃一家,瞬间换了面孔,怒声呵斥道。
司徒云升一掌排在他脑袋上,骂道:
“狗奴才!不得无礼!他们是我救命恩人!”
那奴才哎呦一声,瞬间又切换成一脸贱笑的模样。
司徒云升不再管他,转身抱拳对潇肃一家说道:
“伯父伯母,还有…兄弟,各位救命之恩,云升没齿难忘。今日云升要事缠身,无法久留,各位的恩情容我来日再报,告辞!”
他浅浅的鞠了一躬,随后利落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暗族的广场第一次停了一架飞行器,被看热闹的族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借过借过借过!”
那奴才在前边开道,后面的云升盖着帽子,把脸藏进了衣服里。
引擎的轰鸣带着呼啸的风拔地而起,那飞行器利落的离开了。
看着坑顶扬起的阵阵尘土,潇肃愣愣的发着呆。
司徒云升,这名字比陈潇肃是要好听一些。
他很好奇,好奇这个叫司徒云升的少年,怎么如此的多变。
在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分明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
在祖爷爷面前,却又是一副人畜无害、弱不禁风的可怜样,到了陈玄策和素芸面前,又成了一副雷厉风行的总裁样…
“老苏怎么没来?”
飞机上,司徒云升一边解开素芸包扎的绷带,一边朝那胖子问话。
那胖子佝偻着身子端着水杯回答:
“苏管家正处理工厂的人,该抓的都抓了,您放心的回家,都已安排妥当…”
“几个狗奴才,居然想要我的命!哼!”
司徒云升怒气冲冲的说着,一把将解下的绷带砸在那胖子身上,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说道:
“恶心的斑点人,给我涂的什么玩意儿!臭死了!”
那胖子赶紧将水杯递给司徒云升,一脸贱笑的说道:
“少主息怒…虽然有些波折,但司徒家,现在是您的啦~嘿嘿嘿~”
司徒云升嘴角微微扬起,随后又浮出一丝愁容,对那奴才说道:
“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毕竟老东西不在了,觊觎这地位的人可不在少数!”
“少主,刚刚那暗族少年…,恕奴才冒犯,天下居然有跟少主如此相像之人,简直不可思议~奴才一时间竟也分辨不出。”
说完这话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司徒云升一眼,便又恭敬的低下头。
“你的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