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的面色依旧很平静,看着贾文光与董大成白了又白的面色,她问道:“周家和胡家名下的所有药铺都是这样,还是仅限于康乐堂和万和堂?”
贾文光连忙道:“都一样。”
董大成补充:“不只是周家和胡家,朱家、顾家、范家和戚家,还有丁家与赵家的药铺也一样。”
“不止是药铺,”贾文光又说道,“商铺也一样。”
全书玉极力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怒气,紧盯两人道:“也就是说,商铺递过来的账册,也都是假的?”
董大成又故意停顿了一下,贾文光则抢着说道:“是,都是假的!”
见董大成不说话,又拉了一把他。
见陈韶等人都看过来,董大成勉强扯一扯嘴角,“其余商铺的账册的确有假,不过却是真假参半,商铺坑蒙拐骗毕竟不像药铺那么方便。”
蝉衣冷笑。
全书玉也跟着冷笑。难怪他们在核对文家的账册时,总是对不上,她以为是文家腐败之故,却原来是假的账册!
对着两人冷凝的目光,贾文光惶恐地后退半步,又不解地看向董大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为那些商铺说话。
董大成心里同样惶恐,却比贾文光看得明白,陈韶不可能仅听他们的话,就治所有人的罪。既是如此,实话实说,或许还能博一条生路。
陈韶没有理会蝉衣与全书玉的怒意,她看着董大成与贾文光,慢慢地问道:“药铺里的大夫,都是真的大夫吗?”
“什么意思?药铺里的大夫不是真的大夫,那是……”蝉衣迅速看向贾文光与董大成,看着两人惊恐的面色,霎时冲上前,狠狠地甩了两人各一耳光,“账册是假的,大夫也是假的,你们把他人的性命都当成什么了!”
全书玉也忍不住跟上去踩了他们两脚。
陈韶颇是稀奇地看了一眼她。
“不是我们要这样骗人,”贾文光害怕道,“是周家和胡家,大夫都是他们找的,不是我们!”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骗人的?”陈韶问。
贾文光摇头:“小人不知道,小人从进药铺开始,就一直这样。”
陈韶看一眼花名册,他是泰康二十七年进的药铺。
如果泰康二十年就是这样,那……陈韶看向泰康十九年进药铺的董大成。
董大成害怕再次挨打,连忙回答:“小人进药铺时,也是这样。”
又说:“小人是顶替小人的爹进的药铺,小人的爹在药铺时,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药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