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在投奔了前朝太子党,就立即着手发展势力了。
发展势力?
发展势力!
她怎么没有想到!
同那些带着美好寓意的莲花纹一样,也许青玉并不只是某一个人的喜好,而是一种信物!一种起事后,以青玉划分身份的信物!
压住心底的升腾而起的喜悦,陈韶继续盘问:“他们在告诉你这些话之前,你也是如后来那般,对他们极尽阿谀?”
丁立生讪讪道:“他们的本家都是江南那边的大族,族中不乏在朝中为官的人,他们在洪源郡立足的时间也比下官要早好几十年,下官刚刚在太守府任职的时候,受尽刁难,他们没少在暗中帮扶过下官。”
“所以,”陈韶追问,“他们说辅国大将军要辅佐广陵王夺取皇位,你就信了?”
“下官没有信,是他们拿了证物,”丁立生辩解,“朱二爷拿了辅国大将军写给他的密信,顾二爷也拿了辅国大将军送他的一幅画,那画上盖有辅国大将军的官印和私印。下官认得那官印,那官印就是辅国大将军的没错!”
陈韶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问道:“元和十五年至今,你为辅国大将军共花过多少的银两?”
丁立生虚虚地看她两眼。他是跪着的,而她是站着的。他即便抬头,也只能看到她的腿。可就算只是一截腿,也让他感到了忐忑与不安,又不敢不答。不动声色地挪一挪位置,尽量挪得离她的腿远一些后,才低声答道:“应该,应该有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陈韶质问,“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丁立生张一张嘴,回答不出来。好一会儿后,又颇是希冀地看两眼案台上的木箱,小心翼翼道:“有一部分钱是靠丁家的商铺赚来的,有一部分钱是收的田租,还有一部分是拿田庄里的粮食抵押……”
“还有呢?”陈韶问。
“还有,”知道瞒不过去,丁立生咬一咬牙后,闭眼道,“还有一部分钱是靠克扣税收。”
“我记得你之前曾说,”陈韶慢悠悠地说道,“自你任了这法曹参军后,便一直住在太守府,与丁家甚少往来。”
丁立生知道她这是要开始算账了,狠一狠心,用力扇了自己两耳光后,半是求饶半是表忠心道:“下官以后一定听公子的话,公子叫下官往东,下官绝不往西,公子叫下官站着,下官绝不坐着。”
顿一顿,又补充道:“下官以后一定只听公子的话,除了公子,谁的话也不听!”
“除了我的话,谁的话也不听?”陈韶笑着走回案台,打开装着丁家证据的箱子,随手拿出一沓,挨着念了几张后,掀眼看着面色煞白的丁立生,揶揄道,“知道什么叫人无信而不立吗?在我让傅九搬出这些证据的前一刻,你还在撒谎、嘴硬,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信用可言?”
“下官可以发誓,下官以后绝不会再对公子撒谎和嘴硬。”丁立生举起手,正要立毒誓,傅九便带着辅国大将军的字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