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乘风院,简单地吃了几口饭后,陈韶又进了书房。
几家的二房、三房都各自掌管着家中四分之一的财产,这些财产包括商铺、别院或是庄子等。虽是如此,各家的二房、三房对大房与本家的往来所知道的却并不多,或者说只知其明面生意,不知其暗中龌龊。
还是得审大房的人。
于是后面几日,陈韶每日乘风院与二堂两点一线,来来回回地将几家大房及大房的管事审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新消息却并不多。
没人见过前朝太子玄孙。
只知道他现今二十四岁,本家或是本家所在郡城的太守都称他为皇甫公子。
至于家在何处,不得而知。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前朝太子玄孙曾通过朱家给掸国的几位大将军去过一封信,正是通过这封信,才打开了几家与掸国的青玉买卖。
“公子,我们回来了!”正在陈韶紧拧双眉,琢磨该从哪里打开突破口时,蝉衣与全书玉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傅九也跟在两人的身后。
陈韶抬眼,看到蝉衣满面的怒色,还有全书玉煞白的面色,问道:“怎么了?”
傅九看一看蝉衣,又看一看全书玉,习惯性地又要抢话,蝉衣瞪他一眼后,说道:“书玉今日去处理朱家和顾家合开的首饰铺子时,王素和许成美的家人跪在铺子外头又是自打耳光,又是磕头认错,就为逼她让王素和许成美重回染坊。书玉好心给他们讲道理,甚至还给他们两家各拿了二两银子,他们拿了银子依旧不肯离开便罢,还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的百姓,用牛鞭抽王素和许成美,骂她们自甘下贱便罢,还断了她们兄弟的性命,还说要打死她们向书玉赔罪。王素和许成美才回家几日呀,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不说,如今被打得躺在惠民药铺连床都下不来!”
说完这些,她又一把拉过全书玉,将她的衣袖捋上去,露着小臂上红肿的伤痕道:“这是书玉去拦他们的时候,挨的一鞭子。就这,还是挡了一下的结果。邓元斗和张一久挡了一下的结果。”
陈韶看着全书玉手臂上的伤,问道:“他们两家人呢?”
蝉衣恼恨道:“我让傅九将他们暂时关押在了惠民药铺!”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叫嚣不用救王素和许成美,”傅九在蝉衣将全书玉的衣袖捋上去时,便自觉地背过了身,听蝉衣不再说话,才赶忙补充道,“还说即便救了,他们也不会给钱。”
陈韶拧眉:“那些女儿被拐卖而不作为的家庭被罚在边和村挖骨的事,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知道,”蝉衣更恨了,“但他们说王素和许成美是自愿的,还说她们害死了她们兄弟的性命,要罚也该罚她们。”
陈韶问:“那她们两个是自愿的吗?”
蝉衣道:“我问了,她们说不是!”
陈韶点一点头:“她们情况如何?”
“许成美要好一些,都是一些皮肉伤。”蝉衣虽然厌恶她们两个,看到她们如今的下场,心里到底生了怜悯,“王素肋骨断了一根,右手和右小腿也有骨折,我给她施过针也开了药方,但我走时,她还是发起了高热,所以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她撑不撑得住。”
陈韶看一眼手里的审问记录,起身道:“准备马车吧,我再过去看看。”
傅九下意识地看向蝉衣。
蝉衣没好气道:“看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