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抓住他的手,将他推到一边。
即便这样,赵成花还是被他的凶狠吓到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反应不过来。
陈韶并没有偏袒谁,将两人都批评了一顿后,就问起了李兰从云河镇离开的时间。罗孝荣已经记不清了,赵成花则回答酉时。
徐光本来一直老实地站在傅九身后,听到酉时二字,心头猛地一惊,双腿快过脑子地站出来反驳道:“七年前,你娘出事时,你说的是申时二刻!”
赵成花心思还在罗孝荣打她的事上,很是不上心地说道:“那就是申时二刻。”
徐光黑着脸:“到底是酉时还是申时二刻,说清楚!”
赵成花不耐烦道:“事情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清楚?既然当时说的是申时二刻,那就是申时二刻。”
徐光被她敷衍了事的态度给激怒了,傅九赶紧将他拉到一边,好言劝告。陈韶看着她恍惚、恼恨、愤怒等各种情绪交杂的脸,继续问道:“你娘离开时,有没有同伙?”
赵成花直截了当道:“不记得了。”
陈韶并不动气:“你娘离开时,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赵成花还是道:“也不记得了。”
陈韶看向罗孝荣,罗孝荣道:“小人也不记得了。”
陈韶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两人都答不上来,干脆地将他们给撵走了。
听着两人出门后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陈韶摇一摇头后,让人去将两个采药人和包括老周在内的两个猎户请了过来。
因为李保中当年并没有在意过绳索的打结方式,两个采药人和猎户都不在嫌疑人之列,几人对当年的大部分行踪都只能记个大概,给不了准确的答案。好在今年的六起案子发生时,他们各自的行踪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一个盘问下来,再将他们交代的人证请过来做了对质,确定他们没有说谎后,眼见夜已经深了,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陈韶便坐着马车回了太守府。
回到乘风院,陈韶顾不得歇息,将蝉衣记的单子拿过来仔细看了两遍,又将老周编的那个树结拿出来研究片刻后,问徐光道:“对今日的小常村之行,你有什么看法?随便说,无须顾忌。”
徐光先是道歉:“这些年懒懒散散,连尸检的完整过程都快忘干净了。上次给陶阿妹尸检的时候,就应该检查她是否有中毒的症状,却因一时疏忽……”
陈韶掀眼看向他,“你跟着李大人查那八起案子时有没有检查过他们是否中毒?”
她记得案宗上记载着没有中毒,只是不知道是随便写的,还是尸检的结果。
徐光道:“那几起案子倒是都查过,只是都没有查出来有中毒的痕迹。但先前在小常村看那李八娃的脊梁骨似乎有黑气,这样的症状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就是不知道他是个例,还是其他人也都中过毒。”
“应该都中过毒,不过不是致人死亡的毒,而是迷药一类。”将她得出这样结论的依据简单地说了一遍后,陈韶轻叹,“凶手如果是习武之人,控制这些被害人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他还是选择了又下毒又反绑双手,可见凶手行事既果决又谨慎。想要抓住他,恐怕不太容易。”
徐光看向她手旁茶几上放着的那个树节,试探着说道:“凶手会不会不是习武之人,而是……”
陈韶也看向那个结:“能翻山越岭采药或打猎的人,他们的力气不一定比习武之人低,所以接下来不仅要筛查习武之人,还要筛查采药和打猎的人。”
话到此处,她又问道:“除了采药和打猎的人,你可还认识其他会打这种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