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繁茂的红叶树轻轻摇曳，时不时有着白色的雪花跌落下来，红与白，再加上包裹着天地的浓郁的黑，一起构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画面。

李寻手持权杖，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两旁树木的排列逐渐变的整齐起来，仿佛形成了一条欢迎他们到来的道路。

“开心一点，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足以震惊整个世界的大事。探索失落的精灵国度，探索永恒魔女存在的痕迹，探索这五千年里永恒之森内部的变化，想到这些你的心情难道不会感到激动吗？”

似乎是注意到身边的诺拉情绪有些低落，李寻笑着开口。

“有些禁忌的东西，不是我们人类能够随便去触碰的，追求力量这件事本身就是亵渎。就像火焰，给我们带来了温暖和光明，但是如果无法掌控，便会招来毁灭。谁也不知道永恒之森里面有什么，但是那绝对不是你能够随便掌控的力量，就算你的身边有别的魔女帮助。”

诺拉这么说着，看向了一旁的洛尔薇。

虽然对方是魔女，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多强大的力量，魔女和魔女显然也是有着不同的地方。

永恒魔女的凶名不亚于原初魔女，她也是最初为这个世界带来灾厄的存在。

诺拉也从未听说过魔女和魔女联手的记载，或许对于没有理智的魔女而言，并不存在同伴这一概念。

这同时也凸显出，拥有自我和理智的魔女的危险性。

李寻倒是显得有些在意的看了看诺拉，却是没发现对方的思想觉悟居然这么高。

类似的话，他上次还是听罗莎琳德对自己说过。

“说起来拥有力量便是禁忌，这是谁定的规矩呢，神明吗？”

“不知道，或许是神明吧，不过力量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滋生贪念和欲望，催动仇恨与战争，追求力量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是亵渎，当凡间的一切荣誉与财富都无法满足你的要求的时候，你便会窥觊天上的神位。”

诺拉紧紧的盯着李寻，缓缓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似乎是在感叹李寻的误入歧途，希望他能够幡然悔悟一样。

“我差点都要被你给说服了，不过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力量的确会带来混乱，但是同样也可以阻止混乱，有剑不用和手上没有剑是不一样的。”

李寻则是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诺拉的思想觉悟很高，但是和自己比起来还是差的有些远了。

“不一样的，少数人掌握力量，便会形成独裁，多数人掌握力量，混乱就无法平息。”

“都一样，就算没有超凡之力，人类的自相残杀和相互剥削也从未停止过，和力量无关，人性如此。”

诺拉一阵哑然，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反驳的话才好。

有那么一瞬间，女人甚至觉得，李寻是因为童年的悲惨经历，对人类失望，这才心甘情愿的沦为魔女的信徒了。

实际上大多数邪教徒和魔女崇拜者都是这种思想极端分子，他们因为自身的一些悲惨经历，憎恨着这个世界，渴望将死亡与灾祸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