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了，这样子的话从米德尔嘴里说出来，甚至让李寻感到有一些荒谬。

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因为对方的确是尽力了。

对于这个位于边境的村落，饥荒所带来的危害无疑是毁灭性的，在没有任何外在支援的情况下能够让一半以上的人活下来，的确算是一份壮举。

很显然，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不说米德尔这个背锅的，整个多蒙村也成为了一个污点，怕是上面的人希望这个村子都能够就此消失，这么一来，污点也会跟着消失。

所以说，这便是李寻不喜欢宗教的原因。

不说教廷的人怎么样，教廷这个机构就注定了它没有办法给人们带来更美好的生活，没有办法带着人们不断进步。

一个组织，一个机构，他在人类整体的发展中只起到了拖后腿的作用，那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哪怕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

或者说因为真正存在神明，神明却又不插手凡间的事务，导致了整个宗教集团更加激进和疯狂。

“年轻人心中拥有正义感是好的，但是仅仅有正义感又有什么用呢，你能够让这个村子好起来吗？”

李寻摇了摇头，很诚实的开口。

“我做不到这一点，目前来看，针对这个村子最好的办法是把人弄走。放弃村子，让这里的几百户人家般到别的地方居住。既然是过去的污点，是理应消失的村子，那就让它完全消失好了。”

“想走的早就走了，我从未禁止有人从村子离开，这个村子从一开始的上万户居民到现在的几百户，如今剩下来的都是对这片土地难以割舍的人。”

“他们真的对这片土地难以割舍吗，我看不见得，他们只是离开了之后也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罢了。没有目标、没有未来也没有自我，你把自身的威严铭刻在了他们的灵魂上，他们早就已经不能够被称之为人了。”

“你又如何能够定义人类呢？蒙受着类似苦难的人还有许多许多，多蒙村至少让他们活下来了。是啊，世界确实变的更好了，但是遭受苦难的人依然在遭受困难，女神平等仁慈的爱着每一个人，可是在繁星，我缺看不到丝毫的平等，这些苦难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消失呢？”

李寻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老者，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骗别人就算了，你连自己也要骗吗？剥削者、奴隶主在这里大谈平等，这还真是令人发笑啊。”

“羔羊是没有办法自己管理自己的，牧羊人的鞭子落下来，他们才会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身为神明的使者，我自然是高贵于他们的，我管理他们也是天经地义的。”

“有没有可能，真正的平等，指的是人类和神明之间也是平等的。不要用眼睛瞪我，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也不是对神明的不敬。我只是觉得人类为什么要依靠神明呢？仿佛没有了神明，人类就会灭亡一样。哪怕不依靠神明，人类也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创造出璀璨的文明吧。”

“人类完全不用去向神明乞求什么，更不用莫名其妙的对神明背负罪孽。力量就是力量，只看使用的方式，力量本身为什么会是罪孽呢。人类自己研究发明的掌握力量的方式，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亵神的举动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是无信者，是那群沉湎于血肉中的疯子，是异端中的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