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凑到王森背后,向本子上瞄去。
“这写的啥?”王森焦躁地用手指头点着本子。
“呃,好像是……好像写的是黑金。”
王森白了小磕巴一眼:“这俩字我认识!我说的是下面的,好像是个啥人名。”
小磕巴的汗更多了,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好像是……上官绪……最后一个字看不清了。”
说完快速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王森转过身来,歪着头盯小磕巴:“这数九寒天的,你很热吗?”
“我这是肚子疼,想上厕所!”小磕巴小眼珠乱转。
“狗屁,我还不知道你啊!你心里有事儿!”
小磕巴都快哭出来了:“我能有啥事儿啊!大……二当家的别冤枉好人!”
王森把脚翘到桌子上,冷笑着对小磕巴说:“那行,那你说,我这油倒在武器上,这么长时间了,为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小磕巴苦着脸,面色稍和:“你这油是谁给的?又是用来干啥的?”
王森脖子一梗:“我一个朋友给的,说是……能让破损的武器复原。我知道他是胡扯的,但是我就想试试。”
小磕巴摘下狗皮帽子,露出一颗冒着蒸汽的脑瓜:“这咋可能啊?……而且,就算能修补,从哪儿补?你这一盆子都是破损的短枪……至少得放点儿钢铁到里面吧?不然,拆东墙补西墙,补来补去不还是一盆子烂枪吗?”
王森挠头望天:“……有道理啊!你这个好像是是那个啥能量守恒……”
“二当家的,你说啥呢?啥能量?我咋听不懂啊?”
王森眼珠子一瞪:“你需要懂啥啊?快去帮我找点儿废枪管之类的过来!”
……
一支烟的时间,两把把残破得七零八落的短枪扔在了地上。
王森手持大锤,把短枪放在铁毡上一气儿乱凿。
一双大手沾满了锈渍、油渍,一把把的枪支零件碎片被丢进盆中。
两双眼睛凑到近前,王森不禁屏住呼吸……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啊?
就在准备鄙视能量守恒定律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似乎一盆子油变成了强酸,先是废零件开始冒出气泡。然后是破损武器也开始冒出稀碎的气泡……
再接下来,盆子表面腾起了浓郁的白烟。油液沸腾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儿。
门口守卫的绺子被猛然推门奔出的王森和小磕巴和紧随其后的浓烟吓到了:“怎么啦二当家的?……你屋里着火了啊?”
王森捂着鼻子:“大家都先出去,没着火。就是……唉呀,赶紧先出去!”
一帮人一窝蜂地涌出议事大厅,动静大得连大当家的也从议事厅外的耳洞中探出头儿来:“咋的啦?鬼子打上来了?……我去,议事厅着火啦?”
王森凑过去低声说:“我这修复枪支呢……谁知道这么大烟啊。”
大当家的抽了抽鼻子:“没事儿就好,酸溜溜的,一股子怪味儿。”说完缩头回去继续睡大觉了。
一个小时以后,酸臭刺鼻的烟雾散尽。王森这才带着小磕巴回到了耳洞中。
盆子还在,但是一盆子原先澄清略黄的油液已经变成了浆糊一般,黑漆漆、黏糊糊地堆满了脸盆。
“这……全都报废了吧?”小磕巴满脸遗憾。
“让他们抬水来!”王森蹲在盆边,用一根废通条戳着黑乎乎的油泥。“算了,我们把木盆扣在外面雪地上吧。”
两个人吭哧吭哧地把大木盆拖到了议事厅西侧的雪地上,立马就有一堆闲着没事儿的绺子围过来看热闹。
王森用通条在油泥堆里拨弄着,不行,粘性太大:“你们几个,找口锅,就在这儿支起来烧水!”
人多好干活儿,一会儿功夫,一口支起的大锅里雪疙瘩化成了澄澈的温水。
“放进去涮涮!可别沾手,油泥有腐蚀性。”王森继续发号施令。
一帮绺子嘻嘻哈哈地拿铁丝拽着一把把短枪开始在热水锅里摆涮:“哈哈,刺猬,涮过羊肉没涮过短枪吧?”
“可不,这回算是开眼了!”
“二当家的,你瞅瞅,涮成这样行了不?”
王森戴上一副薄绒手套接过了手枪,定睛一看不禁一惊……这……!
自从接过那支仿制2响长管驳壳枪的那一瞬间,王森的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
细看枪身,奉天军械四个字就像新刻出来的一般无二……
“嘶……有效果啊!”王森高兴地一声低呼。
就地铺开枪布,王森摘掉手套,急切地分解开手中的驳壳枪。
……所有的零件焕然一新,再对着阳光细看,清晰的膛线证明。
这分明就是一支刚出厂的簇新2响驳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