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期间, 修重和温默都要跟着张之州行动。
下午选民见面会结束后,一行人离开3区,个多小时后到最近的2区。
相比3区, 2区肉眼可见的更加繁华整洁, 街道两旁没有长期流浪人员, 也没有顶着行人打劫的不良。
和变异风暴前相比,虽说没有太多发展, 但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车子开进一座豪宅, 据元夕说是某个自由党成员的家。
下车后, 修重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司延和陈冲。
“好久不见。”司延笑盈盈地朝修重走过来,“是不是又长高了”
修重看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如果不是你缩了,那就是我长了。”
司延“”
嘴还是这么不客气。
一行人进入宅子,主人已经准备了晚餐。
张之州本想邀请修重两人去主桌,修重倒是无所谓, 可温默一脸“不想和老头同桌”的表情, 最后去了陈豪那桌。
因为和主桌不在一个厅, 一群年轻人放松下来,吃得很豪放。
“早上那场查出来40个杀手,真是没想到。”陈豪抿了一口热水,生生喝出了白酒的架势。
“就是啊, 好奇怪。”
卓辰吃得满嘴油, “我问过老林他们,门口安检都是按照程序来的,别说漏进去40个通缉犯,漏一个都不可能啊”
说起这事,其他人也是一肚子疑问和委屈。
虽说杀手都找出来了,最终没出问题是好事, 可查出这么多不也就侧面反应他们银狮安检工作不到位
“他们的反侦查能力很强,你们那点安检技术没什么用。”
温默笨拙地剥着修重夹给他的虾,木着脸道,“反过来说,他们能成为s级通缉犯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豪“有道理。”
不过,这到底是被安慰了还是被批评了
卓辰吃着红烧肉大口扒饭,拧着眉道“我们这已经是最新版本的了,要是以后每场都混进这么多杀手,那早晚会被他们得手啊。”
其他兵哥点头。
“我们不能禁止观众携带日常随身物品。”
“见面会也不能禁止他们和主席接触。”
“外部防御再高,内部防不住也没用。”
一番讨论下来,越说越慌。
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岂不是要完蛋了
安保防护是建立在活动内容不受影响的前提下,只一味把张之州隔离起来不是办法。
修重看向温默,对方手上全是汤水,关键是虾壳半天还没剥干净。
“不会剥”
他不问还好,一问温默立刻垮下脸。
“麻烦死了。”
修重“那你可以不吃。”
“可你已经把它放在我碗里了,不吃我难受。”
温默沉着脸越剥越烦躁,尤其是看到手上的汤水,连饭都不想吃了。
修重失笑,抽了纸巾帮他擦手,顺便拿起那个虾两下剥干净喂到温默嘴里。
“下次你可以直接让我剥给你吃。”
温默心情舒坦了。
“你会帮”
“会啊。”
修重一本正经道,“就是有点贵。”
温默“”
其他人说着说着没声了,齐齐看向两人,脑袋上的问号越来越多。
不对,是他们腐眼看人基为什么这对好兄弟和他们不太一样
陈豪尴尬地笑笑“不愧是喂饭小情侣,磕到了磕到了。”
卓辰也扯着嘴,干了吧唧地笑“你们感情真好,从小一起训练的”
修重意味不明道“不但一起训练,还一起睡。”
其他人“”
训练时睡个大通铺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有奇怪的联想。
主桌,张之州和党内几个成员边吃边从今天的事聊到接下来的安排。
房主是个和司延差不多年纪的男性aha,年轻的时候开律师事务所赚到第一桶金,现在正职是张之州的法律顾问,副业搞投资。
见他时不时往银狮吃饭的那个厅张望,张之州问“老邢,你看什么”
被点破,老邢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听说你有两个很帅的小伙子贴身保护,就想看看长什么样。”
陈冲“你没看直播”
老邢“看了但是隔着屏幕和真人肯定不一样啊。”
司延玩笑道“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对小青年这么感兴趣”
“去去去”
顶着一桌人异样的目光,老邢老实交代,“我那还在上高中的女儿特别迷恋他们,一听说他们这两天要住家里,死活要翘课回家住,我说给她要签名和合照,这才勉强安抚下来的。”
张之州不禁侧目“怪不得刚才一直怂恿我让他们来主桌。”
老邢捂脸“我太难了。”
副厅,修重爱聊天,温默更是冷场王,两人吃完饭等了片刻就借口先离开了。
为了能在白天有充足的精力,陈豪没给他们安排夜里的值班护卫工作,不过在尽可能保障张之州安全的情况下,他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张之州房间的对面。
吃过饭等于下班,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时间。
往外走时,修重随口问“去院子里转转”
消消食放松一下,顺便看看周围的情况。
温默“随便。”
经过正厅外时,胖胖的房主人突然跑出来说想要他们两个的签名。
两人都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修重本想拒绝,可见对方笑得腼腆,转而道“签名就算了,倒是可以拍个合照。”
老邢忙不迭点头“好好那就合照”
他翻找出女儿发给他的合照模板“你们只要做这个动作就可以了对了中间有一点空隙,女儿说要把她自己上去。”
看看模板上两个挨在一起比着剪刀手的火柴人,修重“”
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温默就
转头一看,对方果然沉着脸,杀气四溢。
半推半就拍了合照,温默拉住修重就跑,就怕这老头又要换个姿势再拍。
修重被逗笑。
“不用跑这么快,他追不上来。”
温默冷着脸“我们自己还没拍过像样的合照呢,倒是先给别人拍了。”
“那要拍吗”修重停下来。
温默站在台阶下,转身看向他“现在”
“也可以。”
修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神色认真,“不过我说的是我们一起穿西装的那种合照。”
温默微微皱眉琢磨,突然眼神一闪。
“什么合照”
修重牵住他的手“你说呢”
修重突然这么认真,温默紧了紧相握的手,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有些不自在。
“你在跟我求婚”
看着他这么丰富的表情,修重忍笑“不然呢”
温默低声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都求婚了,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吧
这么想着,温默暗搓搓地期待。
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问这种傻问题。
修重“你猜”
温默“”
这嘴巴为什么这么硬明明亲起来是软的
连着两场暗杀失败,和平党也在开会讨论对策。
“张之州身边那两个少年确实很麻烦。”
“本来银狮就难搞,还要再加这两个少年,烦死了”
“再试试从外部下手”
“外部得手概率更低小型导弹容易被拦截,大型导弹发射地全部被监控了”
贺振强脸色很难看。
“还不到用导弹的时候”
普通民众可在非管控区域内持枪,可导弹只有军方能发射。
要是一炮轰了张之州,就是明摆着告诉全联邦,人是和平党杀的,亲手把把柄送到对手手里。
张之州一死,自由党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最后又让陆平川那傻逼捡便宜。
想到张之州说的证据,贺振强看向其中一人“法院有没有消息”
那人说“半小时前刚问过,根本没收到任何关于改造人的资料,张之州就是在胡说八道。”
贺振强还是不放心“这两天你多问几次,一有消息立刻报给我。”
“我知道的。”
那人不在意道,“法院每条线都有我们的人,就算他们真的提交上来,想压住也很容易,放心。”
夜里,修重洗完澡走出浴室,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离谱。
头发擦到一半,他忍不住打开终端在搜索框输入“求婚后对象的反应”。
终于和女友结束十年长跑,求婚那天她抱着我哭成了泪人
用钻戒和一百年游戏会员求婚成功,男朋友差点笑抽进医院
他说我买的玫瑰很土,但他很喜欢嘿嘿嘿
修重“”
难道是因为他没买钻戒、游戏会员和玫瑰
为什么他求婚后被拖进了健身房疯狂对练两小时
是温默那小子又害羞了
可耳朵没红啊。
片刻后,房门打开,温默擦着头发进来。
他们被分了两个房间,温默的在隔壁。
见他走过来,修重随手将虚拟屏设置模式。
“和爸爸报过平安吗”
“还没有。”
温默坐到他对面的椅子,打开终端,“你帮我的一起报了吧,我要继续分析数据。”
修重编辑了一条文字信息,保险起见还是发给了池树,让他转告几个家长。
“要不要我帮忙”
温默摇头“剩下的不多了。”
修重走到他身后,顺手拿起毛巾给他擦头发。
“大概要多久”
“今天分析完,这两天可以把程序写出来。”
温默微微抬头,让他擦得更方便些,“暗星反侦查确实厉害,不过还没到无法破解的地步,只要设置过滤,同样的把戏我们不会上当两次。”
修重“加装在军方的安检系统内”
温默想想,摇头“军方现在乱成这样,系统内数据有被远程篡改的风险,还是加阿兹的系统里安全。”
从所有监控和安检录入数据中获取暗星成员的个人信息,再加以分析。
整个过程不难,不过为万无一失,温默看得很仔细。
“借用别人的终端,再用一种特制屏蔽器让虹膜识别系统出错,不过能匹配上的概率不是百分百。”
温默说着,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昨天早上未到场人员有237人,其中62个安检未通过,基本能确定是暗星成员。”
张之州下一次公开活动是天后,时间上正好。
修重擦着他的头发,低笑“还好有你在。”
温默仰头,从下往上看着他,一脸“就嘴上说说”的表情。
修重轻轻抚过他的下巴,俯身咬住他的下唇吸吮一下。
温默抬手摁住他的头,加深这个吻。
片刻后,温默喘着气低声说“晚上我要睡你这。”
修重擦过他湿润的嘴角“你不是早就这么打算了”
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温默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坦荡道“一起睡好有个照应。”
修重“是想有照应还是想干点别的”
温默眼睛一亮“可以吗”
修重“当然不行。”
温默“”
和平党缩着脑袋等了两天,法院依然没收到任何关于改造人的资料,甚至自由党的人根本就没有和法院在接触。
和平党内大多数人开始相信,张之州就他妈在虚张声势。
下一场选民见面会开始前,贺振强和王润又通了一次话。
“你确定他们手里没东西”贺振强逼问。
王润不耐道“就算有也是支离破碎,根本构不成完整的证据链,退一万步说送到法院,我们也有得是办法,你怕什么”
真是胆小如鼠,王润忍不住腹诽。
作为党内领袖,一点气魄都没有
贺振强冷哼“冲在最前面的是我,你们当然不怕。”
视讯挂断,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在网友们还在讨论修重和温默时,和平党消停不过两天又开始新一轮铺天盖地的营销。
贺振强在最新的选民见面会和记者会上都被问到,如何看待自由党主席张之州关于改造人的抨击言论。
他用一大段理论阐述了改造人的必要性和安全性,并隐晦又不失直白地表示张之州虚构事实恶性竞争,无耻之极。
很快,全网媒体都在转发改造人的好,连军方也连发好几个改造军团在猎区清剿虫群的动态。
照片和视频里全是改造人飒爽的英姿。
书房内,修重看完贺振强的记者会视频,偏头看向正在办公的张之州。
“你们打算怎么做真提交给法院”
“不会。”
张之州在文件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能那么容易曝光出去也不能拖到现在了。”
“你们在司法系统没人”修重问。
“有,不过现在暴露出来太危险,还不到时候。”
张之州把签过名的文件放到一旁,“相对来说,和平党那几个的位置更好一些。”
贸然把材料提交上去等于羊入虎口,但想要制裁那群人,平息这整件事,过法院是必经的流程。
修重托着下巴琢磨“如果逼得他们不得不审呢”
张之州抬起头,笑着问“你有什么鬼点子”
修重“”
鬼点子。
他看向一旁正在写程序的温默。
“不如就温水煮青蛙”
在和平党内频繁活动上热搜时,一个名叫“不想起昵称”的新建账号发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前最强者薛霖,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用很低的声音说自己的身体出问题,现在被全面监视。
过了两分钟左右画面一闪,突然变暗,镜头正对着肮脏的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