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替他们说话，眼神一触到谢常飞阴冷的眼神，什么话都缩进肠里，纠成一团。

等到所有人都散开，谢常飞慢慢的靠近我，咬牙道：“王寻！你如果真的不想要腹里的孩子，你最好早点说！”

我垂下头，而后慢慢的抬起，对着他道：“这是朱乔的骨血，我怎会不想要。”

“那好，那你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大家省心！”谢常飞声音愈来愈沉，一拳打在柔软的被子上，几缕头发散了下来。

他周身散发着极疲惫的气息。

我绞着被单，依然坚持己见，“我真的见到朱乔，是朱乔，不是安家平，是朱乔。”

谢常飞默默的凝视我，一语不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只是————————他似乎不记得我了，他身边有个女孩子，叫他阿屋。”我讷讷的说道。

随后觉得满心的欣喜，道：“那个女孩子叫小合，他叫阿屋。”我请求似的握住谢常飞的手：“你帮我查查好吗？他们在附近，而且在病历登记的，我看着他们从脑科出来。”

谢常飞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我，随后冷笑：“阿屋？”

他说：“王寻，你这么能编，阿屋和小合的故事你也能编得出来！”

“朱乔，他死了，死了！”他发狠的说道，反握我的手，死紧，逼近我承认事实。

“他真的死了，连朱乔的爸妈都接受了，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你明明心里也知道他死了！不会再回来。”

“啪—————————”

谢常飞的脸偏向一边，我另一只手正在发抖，哦，不——————是全身都在颤抖。

我觉得我身体里的血液因为他的这一番话彻底的冷却，“朱乔没死！”

我一直拼命的反复这句话：“朱乔没死。”

我拉着他要下床，朱乔他们肯定还在附近，如果不在，我至少能查到他们的病历表。

我说：“谢常飞，你现在跟我出去，我——————”

回头，触到他异样愤怒的眼神，里面焚烧着熊熊的火焰，他看起来，真像极了发怒的雄狮。

“躺回床上去，从现在开始，直至你安全的生产，你都必须在这间房子呆着，寸步不离。”

他的脸上浮起五个清晰的手印，我一直怔住无言。

他站起身，背微微的起伏，似乎在调理自己的情绪，而后，转身，道：“王寻，别傻了。”

他重新坐回我的旁边，帮我把被子盖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没有了朱乔，你还有我————————我可以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

“可我只要朱乔！”我喃喃自语，头越垂越低，低若蚊吟：“朱乔是孩子的爸爸，只能是朱乔。”

“除了他，我不想任何的人照顾。”

我恍恍惚惚，看谢常飞瞬息万变的脸。

我对不起你，一如当初你对不起我。

谢常飞，我们总算是扯平了。

“你信我，朱乔真的还在，我一定要证明他的存在。”最后这一句，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