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醒了。”
“你怎么没睡?”我问他。
我觉得这张脸实在是管用,我说什么他听什么,他几乎是对我惟命是从。
“我见不到你,我睡不着。”他嗫嚅。
“我不是在吗?你去睡吧,我不走。”我笑笑。
向暖阳干涸的唇剧烈的擅抖,因为过于激动,一下子便裂开,出了血。
我扶过他,将他带他床边,安抚着他睡下,他紧握我的手不肯松开,让我的手贴着他的脸。
“阿平,你不要离开我。”临睡前,他喃喃低语。
“好,不走。”
“谁让你们叫她起来的————————”我的身后,突然冒出这句话,有种暴戾的味道。
小女佣瑟缩在一边,眸中俱是惊恐。
“我睡不着,自己醒来了。”我说,没有回头看他。
佣人把被子替向暖冬盖好,小女佣忽然叫道:“二少爷,你的嘴角流血了,你给你拿药过来吧。”
小女佣趁机逃开。
这个小丫头真是古灵精怪。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向暖阳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
怎么?慈悲心大发?不久前他还因为我骂他哥神经病甩了我一巴掌呢?
那付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没有了?
“你看得了吗?”我冷笑,嘲笑他。
“如果我不来,你是预备让他打死你?”我发现我刻薄起来比谁都厉害。
“他不会。”他低念。
我的眼皮微微向上抬,他站着,我坐着,我只是见到他的手臂有几滴血迹。
心里还是猛不丁的揪紧。
心想,他是怎么了呢?怎么身上有血。
还是低了眉眼,没有细问。
我抽不出我的手,向暖冬握得很紧,只是微微动了一动,便见到他睁开眼睛。
那种只能看到白眼球的睁眼。
索性不再动,我特意看了墙上的钟,居然才4:钟,刚刚入睡前,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时间。
3:3,原来也没有睡多久。
小女佣把药箱拿过来的时候,向暖冬也只是跟我坐在床边看着向暖冬。
他几次欲言又止。
大抵是见我兴趣索然的样子,终究没有开口。
小女佣替向暖阳擦药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听他说:“给我电话吧,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我说:“我爹娘还在等我的消息呢?我起码让他们知道我到了这里了。”
他没有拒绝。
真从兜里掏了电话出来给我,我一看不是我的手机,是他的,我也没再多要求。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我娘一听到我的声音,便叫道:“二丫呀,你总算开电话了,刚刚我们一直打你电话,都没听啊,吓得我们啊,你怎么样了?能适应吗?”
我吸着气,努力不让自己的落泪,只知道,酸涩的味道铺满胸腔。
我说:“我挺好的,你放心,我哪有什么不适应的,你跟爹,还有朱乔说一声啊,免得他们担心。”
“可不是嘛,你爹从你起飞到现在一直坐立不安的,刚刚看新闻说飞往欧洲的飞机失事了,吓得魂都飞了,拼命的打你电话,都是空号,可我们都给急坏了,现在好了,没事了,总算安心了。”
“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挺好的。”我低下头,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打在薄薄的睡衣上。
匆匆挂掉电话之后,我迅速的擦了擦泪水,望着窗外发呆。
那时的窗大开着,风从外面灌入,带着几分清凉的味道,刚刚明明还是艳阳天呢?
现在又让我明显感到秋风的萧瑟。
我打了个寒噤,心想,十五天而已,很容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