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薛既尧奇怪地看了章含微一眼, 眨眨眼, 对她说:“那我们上山去吧。”
章含微仰头望着这座高山, 总觉得他们的行动太过草率了,她停在原地, 转头看向身旁的薛既尧, 犹豫着问他:“我们要不要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行动啊?”
薛既尧不明白, 歪着头看过来,问他:“晚上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章含微想了想, 委婉地对薛既尧说:“晚上去的话, 您的嘴可能不是那么的明显。”
薛既尧坚决拒绝了章含微的这个提议, 他说:“那无所谓, 我这个嘴至少得等三天才能消肿,相比在百花谷对着司徒菁那个婆娘再待三天,我宁愿过来上沉水宫去。”
章含微对薛既尧说:“不, 我的意思是,您的嘴虽然不能消肿,但是至少在晚上出去的话,不会被人看见。”
薛既尧不以为然, 他摆摆手说:“都是修行者, 大晚上一个个眼睛尖的跟猫头鹰似的, 谁看不到。”
章含微哦了一声, 终于想起来自己跟人家不一样, 大家修炼筑基期以后五感就能异于常人,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正常视物。
既然这样那白天晚上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了, 而且晚上的时候沉水宫中必然要亮起灯火,影子什么的比白天的时候要更难控制,章含微做下了决定,对薛既尧说:“那我们上山吧。”
两人沿着崎岖的上路向山顶走去,脚下是白色的青石板,青石板应该是在很多年前铺上去的,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很多石板已经开裂,缺了角,露出下面深色的泥土,再加上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小雨,青石板上很快覆盖了一层青苔,走上去又湿又滑,薛长明不停地在章含微的识海中提醒着她小心。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还没有走到全部路程的一半,章含微扶着腰仰头看着山顶,在云层的底部,隐隐好像还能看到一点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的踪迹。
薛既尧只爬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耐烦了,倒不是累,就是太浪费时间了,他终于忍不不开口叫住走在前面的章含微,问她:“小姑娘啊,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爬上去啊?御剑直接上去不行吗?”
章含微停下来,转过身俯视着被自己落了好一段距离的薛既尧,问他:“红前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直接御剑飞上去的话,我们会被人直接发现的啊。”
薛既尧做事很有薛长明的慷慨气魄,他仰着头快走了两步来到章含微的身边停了下来,然后浑不在意地说道:“发现就发现了呗,”
章含微对这两位前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不要怂,就是干的态度十分头疼,她很怕再过不久自己在这两位前辈的影响下也要学会这种常人都驾驭不了的气魄。
她定了定心神,接着问薛既尧:“红前辈,那你没有想过如果被人发现会怎么样?”
“说实话,没想过,”薛既尧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因为我从前都是这么干的。”
“那前辈每一次都很顺利吗?”章含微只能慢慢引导薛既尧,希望他能明白从天而降是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她最怕薛既尧直接点头说每次都很顺利,那她剩下的话可就要全在肚子里憋死了。好在薛既尧还是比较给面子的,他承认道:“只失败过一次。”
章含微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为什么没有给薛既尧警示,追问他:“后来怎么样了?”
薛既尧叹了一口气,回答说:“后来被薛长明那个老不死地奴役了好几百年。”
章含微:“……”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回答比不回答更要让她流泪呢?
章含微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薛既尧跟在薛长明身边以后,这条喷火龙更加肆无忌惮地日天日地。
那一定是一段血与泪交融的往事,当然血和泪都不会是这一人一龙流下来的。
薛既尧还等着章含微继续问自己跟着薛长明以后的事情呢,他好在这个小姑娘的面前好好地发一发牢骚,让芥子空间里的薛长明好知道当年他是多么的下流无耻,哪知道章含微闭了嘴,什么话都不说了。
薛既尧咳了一声,主动提醒章含微:“小姑娘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章含微没有收到他的提醒,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了。”
薛既尧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数落薛长明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给错过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
既然章含微不同意他们遇见上去,那就只能继续往上爬了,薛既尧仰着头盯着山顶看了好一会儿,问走在他旁边的章含微:“为什么我这些年在罗浮山从来没有听说过沉水宫这么个地方,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
章含微摇摇头:“我在奚华山也没有听说过。”
薛长明不甘寂寞,顺嘴也说了一句:“本尊在不苦崖底也不曾听说过。”
章含微:“……”
前辈,您就不用说了吧。
章含微与薛既尧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薛既尧叹了一口气,对章含微说:“真不用特意晚上来了,现在等我们爬到山顶的时候,这天也该黑了,不过这山上怎么没人啊?”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参天的大树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面上,树林中偶尔响起两声鸟鸣,细小的虫子在他们的眼前掠过,也会看到兔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可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沉水宫若是真建在覃山的上面,为何这山下一个人也没有呢?
章含微百思不得其解,也许等他们到了山顶,进入到沉水宫中,就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薛既尧一边走,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清风抚摸着他的脸庞,却好像单单略过了他火辣辣的大嘴唇,他放下手转过头问章含微:“我怎么觉得我的嘴肿得更厉害了?”
章含微上前仔细瞧了一下,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章含微这一提昨天晚上薛既尧简直就像是点了火药桶似的,原本这条有些打蔫的喷火龙浑身都有劲儿了,瞪着两只眼珠子开始骂司徒菁的无耻与卑鄙。
不过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词,让期待着薛既尧能够骂出花样,骂出风采的薛长明微微有些失望。
薛既尧喷的差不多了,终于停了下来,他叫章含微:“诶对了,小姑娘。”
如果章含微能够提前知道薛既尧接下来要问什么的话,她一定会伸出手将薛既尧的那张嘴给死死捂住,不让他说出半个字,可惜章含微没有这种先见之明,她就只能眼睁睁的听着薛既尧将那句话给问了出来。
但是她不具备这种神通,还特别贴心地借过薛既尧的话:“前辈有什么事?”
他问:“那个薛长明现在还喜欢听笑话吗?”
之前在桐城的时候章含微给薛长明买了不少的话本,薛长明沉浸在这些话本中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无聊,后来话本都看完了,没人提起这茬,也忘了再让章含微给他讲笑话。
这回让薛既尧这么一提醒,薛长明多半是要想起来了,她的笑话已经没有存货了,能讲的都与薛长明说了,肚子里只剩下几个在她大师兄的房间里黄|色笑话,这种东西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然而还不等芥子空间里的薛长明说话,薛既尧倒是开了口,问她:“小姑娘你有什么笑话吗?说来跟我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