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吱眼睁睁看着寇响逐渐放大的英俊五官, 越来越近。
夜风轻拂着窗帘沙沙作响, 撩起了层层浪卷的涟漪。
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微微颤栗的肩膀, 将她固定着靠在墙边, 同时轻轻撩起她鬓边细碎的长发, 挽在耳后。
他认真的模样,总是让人感觉像一位不苟言笑的外交官,沉稳而冷淡。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手在抖, 杨吱一定猜不出他心头的兵荒马乱。
他和她一样,期待着,同时也害怕着
杨吱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气流, 轻扫过她的脸颊。
一个薄薄的吻,印在她唇角边的脸颊上, 不深不浅, 刚刚好。
随后,温热的触感渐渐退去, 杨吱睁开眼睛,看见他的脸也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和她一样。
“我走了。”杨吱低下头:“明天再来找你。”
寇响突然握住她的手, 沉声说:“你要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没头没脑的的一句话,杨吱当时并没有细思太多。
走出民宿大门, 微凉的风吹拂着,脸上的绯红消退了不少。
她的脑子里却还是一片迷蒙, 手情不自禁地捂了捂嘴角的位置,那湿热的触感已经印刻在了心里,无论如何也消散不去。
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我是你最坚强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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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母亲好奇地询问了杨吱是什么朋友过来,杨吱当然没有任何隐瞒,说是“他”来了,母亲立刻明白,是女儿的心上人过来了。
她站起身,有些忐忑难安地说:“要不要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啊,你看这大老远的过来,怎么也要来家里坐坐。”
杨吱站在楼梯口,闷声说:“还是不要了,万一让李叔知道”
万一让继父知道,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暴风雨,杨吱并不怕他,但是她绝对不想让寇响看到她家里会是这样的情况,这是她最难以启齿,最不堪的一面。
母亲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把客人请来了,李叔又刚好回来,恐怕难以相与,于是说道:“那你可要好好招待他,带他在这边好好逛逛,去大饭店吃饭。”
杨吱说,不用那么讲究,我会照顾好他,母亲又赶紧去柜子边开了锁,拿出几张百元的钞票塞给杨吱:“这几天吃的玩的,你就不要小气,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咱们。”
“不需要。”杨吱把钱推回去:“他不会看不起我,再说了,我自己也有钱。”
她和寇响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虚头八脑。
杨吱回了房间,给寇响去了一条短信:“明天我带你在古镇逛一逛,怎么样?”
没多久,短信回来:“怎样都好。”
杨吱心说,这么好打发?
于是她故意道:“既然无所谓的话,明天就在酒店瘫一天也可以咯。”
寇响:“当然可以。”
杨吱:“【惊讶】【惊讶】”
寇响:“前提,你得陪着我,在酒店‘瘫’一天。”
这条消息刚刚发出来,就被他秒速撤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憨笑】的表情图。
杨吱:“”
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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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过天青,阳光甚好,不远处绵亘的雪山苍茫可见,古镇小径路边有不少游人拍照。
寇响和杨吱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停停走走,杨吱给他介绍小镇的古朴民风和久远年岁里流传的那些故事。
不得不说,寇响的确是相当合杨吱心意的男朋友,因为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倾听,不会打断,更不会怼人,也不会滔滔不绝发表自己的高深见解。
他就是这样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抿起薄唇浅笑,认真地看着她。
眉目分外含情。
后来两个人兜兜转转走了许久,寇响才终于又万分紧张地牵起了她的手。
走过四四方方的四合院,走过一口古井,走过潺潺流动的红水沟漫无目的,也没有终点。杨吱真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这里,因为此刻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不想长大,不想面对未来,只想好好地享受的现在,享受被他放在掌心里疼爱的滋味。
她带寇响去小镇上最出名的风味餐厅八角楼吃了饭,晚上又去了一间颇有情调的小酒吧,酒吧里清歌慢摇,不喧嚣也不吵闹,浪漫又轻松的氛围令人感觉分外舒心。
杨吱和寇响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不知不觉间,寇响的手便缓缓落到了她的纤腰之间。
他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腰肢,隔着单薄的裙衫面料,也能感觉到他那样灼烫的体温。
杨吱的心脏狂跳不止,隐隐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但是她默许了他的行为。
一段亲密关系的确立,就意味着允许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地,允许他的为所欲为,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激情正在酝酿发酵,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变得可以原谅。
然而寇响却止步于此,不敢再有更多的造次。
他从来不是心急的男人,恰恰相反,他克制又守礼。
这时候,有驻唱歌手拿着吉他上了台,唱了一首柔情版的《光辉岁月》。
杨吱附近寇响的耳畔,轻声说:“我觉得你唱歌,比他好听。”
“当然。”他眼角微微上挑,勾勒着他特有的自信和轻慢。
杨吱撇撇嘴:“那又怎样,反正你又不唱流行歌。”
寇响调子扬了扬:“你想听吗?”
“我想听你就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