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本来还想问一些关于人蛇之恋的细节,她甚至开始幻想在不远的将来,她以口述的形式,在唐栋梁协助下完成一篇既有史诗的气贯山河,又具备小儿女情怀的哀怨愁肠的作品,这部烁古耀今的鸿篇巨制在世界爱情文学史上都有着牢不可破的一席之地,但唐栋梁毫无征兆地合上那本八卦出版社发行的爱情小说,不仅彻底打消了她的白日梦,也成功屏蔽了她参与接下来交谈的资格。
“把你的女友莎莎救出来之后呢?”唐栋梁更关心之后的安排,“是亡命天涯还是奋起抗争呢?”
“自我出生的那天起,就与灵魂的奥秘纠缠在一块了,无论我去到哪里,我的家族也会通过我的灵魂碎片找到我。”朋山悲观地说道,“救回莎莎后我回第一时间回到我自己的金字塔里完成登基仪式。”
“其他人不会阻止吗?”
“我用秘密渠道返回开罗,——金字塔是专属于我的,其他人不经过我的允许是难以进入其中的。”
“这里的金字塔是指位于虚空中的金字塔?”朋山的只言片语让唐栋梁发觉了虚空的影子,于是主动问道。
“我们称呼为虚无之地,神从这里诞生,也将在这里死亡,这是只有神才能触达的世界。”说到此处,朋山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将隔绝一切凡人的窥探。”
听到朋山神神叨叨的话语,唐栋梁先是觉得奇怪,随即恍然明白过来:埃及王子的即位并不是指继承王位,而是经历某种长期的神秘仪式,然后进入到象征着神位的金字塔内,通过最后的试炼后朋山将获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性,这种高高在上的神性会让他变得得冷漠高深,还将慢慢遗忘掉他原本的人性。
朋山之所以要全力争取自由的爱情,也是希望以蛇属妖灵为自己的人性标的,在被受到神性的强力冲刷后依然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自我。
而朋山身后的家族则希望打造出最完美无暇的神袛,以庇护家族更长远的繁荣昌盛。两者就此产生了分歧。
想到此点,唐栋梁有些理解朋山平日表现出的跳脱夸张的性格了,这也让犹豫观望的他下定了决心。
“朋山,我们可是一起冒过险的朋友,有困难我自然会尽力相助的。”
两人重温了一下当时在沥火洞的情形和柳冬河等人的现状后就各自休息了。值得一提的是,在转机前,两人都坐的是商务舱。
经历了一次转机,总共经历了二十小时的漫长飞行后,二人终于抵达纳米比亚的埃罗斯机场。
按照飞机上商议的细节,唐栋梁与朋山并没有一开始就结伴而行。
前者从外表来看是一名手中拿着地图和护照的穷游背包客,而具有异域脸庞的朋山则更显本土化,他更像是一名整日闲逛怡然自得的富家公子。
在机场经历了一场不打不相识的精心设计过的咖啡碰衬衫的成熟剧集小冲突后,中埃两国人民在非洲西南的土地上相见恨晚,于是相约一齐前往纳米比亚。
“我真是太幸运了,想不到在这异国他乡的遥远土地上,居然能找到一个使用同样语言的朋友,感谢玉帝。”
“我想这也是我的幸运日,先生。带您去领略沙漠明珠的真容,难道不是我的荣幸吗?”
本着作戏作全套的想法,唐栋梁与朋山在包下的小汽车上疯狂对词,甚至还把司机也拉了进来。
虚假的欢笑声延绵不断,变调的小语种漫天飞舞,出风口的风绵软无力……
唐栋梁随身携带的一本爱情故事书,仿佛是受不了这种做作的气氛,书籍的扉页上皱出一点好看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