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休要复言,朕即位三年有余,施新政、开恩科、赈灾民、评旧勋,诸事皆亲历而为,竭诚而做。然天馆送八字,言官辄令朕颁恶己令,朕之兵未死于扩土戍卫之上,却为此倾尽一腔热血,朕诚不知,朕诚难解,朕心实未甘也。”
一位华服男子的文言版长段独白让唐栋梁发懵,差点跟着之乎者也的节奏摇头晃脑起来了。
穿往过那扇小型的虚形之门,他便来到这个空旷华丽的房间,房间的装修风格总而言之就是一眼就能看出花了大价钱却又什么半分古典意味的古代版简约而不简单的房间。
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大厅,但这个场所显然是用于私下会晤的。
在场的除了华服男子,还有六位排成一排,撅着屁服弯着腰,头埋着更低的身着暗色系衣服的年龄各异的男子。
唐栋梁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面貌衣饰全换了,就在这手捧在胸口,大气也不敢出的六人之中。
白恒也在吗?
在行列右侧的唐栋梁目光向左侧一扫,有发现了中间那位用食指和拇指搭了一个心形符号,唐栋梁心领神会地回了一个三,却被旁边一位讲他推了出去。
“唐太尉,何事相奏?”
“大王……不,皇上……陛下,吾,在下,余,不才……”唐栋梁经历着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知如何遣词造句的窘境。
“你有些语无伦次,不过朕不怪你。当年你只是陪朕踢球的顽劣小儿,朕将你提到太尉的位置上,虽说只是四大太尉最末之位,背后也不知多少人骂朕荒唐,国事视为儿戏,——但他们可曾知道,当年如若没有那位他们递来小纸条暗地指责的踢球太尉,朕都不知道魂归何处了。”
华服之人情绪化的话显然涉及到一件过去的辛秘。趁着他自说自话的功夫,唐栋梁接收并消化了脑内涌入的信息,——这个身体的身份,现在所处的地点,其他人是谁,以其很重要的一点,文白在线互译的功能,唐栋梁甚至还看到了“一键换肤”,“实时同传”如此人性化的按钮。
“陛下,但丁曾经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按下第二个按钮的唐栋梁信心大增,来了一连串的轱辘话,“罪己那一套明显是伪善之人最低等的推脱,真正的做法应该是正面问题,解决困难,挑战不可能,要相信人定胜天。”
“爱卿的话甚合联朕意,不过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华服之人显然是一位君主,封建时期王权制度的最大受益人,“其它爱卿呢,问心殿内无话不谈,不必忌讳。”
被皇帝夸奖的唐栋梁退了回去,又开始整理脑中其他讯息。在他回到六人队伍时,他旁边那位,也就是将他推出的褐衣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小声咒骂着“亡国货”,“小人”之类的君子词汇。
唐栋梁终于搞清楚了队列六人的身份。
六人队列,二位相国加四位太尉。
乌相为左相,右相白相正是白恒,四位太尉分别是明太尉,元太尉,宋太尉和自己唐太尉。
唐栋梁上次经历这种明显是设定的巧合,就在不久前的玄鸟幻空殿,最后留下了一场似梦非梦的悬案,现在难道又是一场意识波及现实的离奇事件?
也许是想通过历史的片断这种形式告诉闯入者一段尘封往事吧,唐栋梁如是宽慰,它没有理会宋太尉的咒骂,反而回味唐宋元明朝代链的脑洞。
“元太尉,可有言语,你的眼神可有些不善哟。”皇帝替踢球太尉找回场子,“两位相国,可有谏言?如若大家都无意见,朕便遣下麾下最精锐之兵去援,去伐那天馆所说大凶之兆!”
“陛下,万万不可。”
听到皇帝的决议,元太尉与宋太尉进行了配合,双双跪在帝君之前,一人流涕,一人泪泫,乌相也不再韬光养晦,站出来表示反对。
“松岭军有戍边之能,需提防边族异动,万万不可随意调离。”
“左相觉得五岭三江的军队派哪一支合适呢?”皇帝的话语听上去有些赌气,“当时建言朕将羽林军送过去的可是爱卿。”
“怕不是羽林军右相所掌?五岭三江乃左相夹袋里的宝贝疙瘩,哪里舍得派上去。”明太尉把政见不合用打小报告的方式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