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过后,某天天气阴郁,新生一代的新面孔中有人看不顺眼那株缓慢生长的植物,带上工具要将瘦小的绿芽挖出,但同样也有新面孔阻拦。
在两方意见相持不下的吵吵闹闹中,唐栋梁头顶的植物新生出的一片青叶,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着,好像一切的纷争都与它无关。
……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
时间悄然逝去,不知过了多久,昔日营养不良的绿植已长到半米来高,生出的叶片虽说算不上不多,但也能窥出点自然之物该有的仪态。
在绿植顶端,生长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在风中微微点头。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够发现花蕊中半遮半掩着一颗极小极小的闪耀着金银光泽的球体。
如果不是周遭的土地统统沦为了死寂的沙砾之地,这绿植表现出的盎然生机怎能不叫人欣喜沉醉呢?
实际上,不仅是绿植周遭的环境恶化,天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差了。以绿植上空对应的点向周围蔓延开去,离中央的点愈近,堆叠的乌云愈加的厚重,天空的颜色也愈加的铁青。轰轰隆隆的雷声低吼不止,狰狞的闪电横亘百里,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这天空给撕裂开来。
此时,主张将绿植从石头上脱离的人越来越多,而反对这项决议的人也越来越老迈,也如他们坚持的观点和理由般越来越无力。终于到了这一天,许久没晴的天空比以往更加阴暗,争吵又一次地爆发了。
“你们这些人是想翻天吗?我活着一天,你们休想碰月赐草一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情绪激动。
“贤德叔,您看看头上的天空,再看看脚下的土地,造成这一切的最罪魁祸首是谁?正是您口中的月赐草!”人群站出一人,语气激烈,神情忿忿,“这里还请贤德阿叔让开一条道,让我赵广仁除去祸草,——若有责罚,由我一人承担!”
“赵广仁,你是赵济春玄孙,你可以知道你家玄祖为护这月赐草差点丧命?你又可知赵家先辈为求这月赐草花了多少心思?你又可知我赵姓一脉为何要躲在这与世隔绝的方外之地,世世辈辈与外界无法交流?”老者赵贤德冷笑着说道,“月赐草便是破局之物,只有它能打破桎梏万年的封印。”
“但是月赐草现在正在破坏我们的立足之地!”赵广仁继续争论,“它依附在域石之上,靠着吸收域石的能量成长,而域石却是维护这片小天地的关键之物。”
赵广仁的说辞得到了身后人群的支持和附和,大家企图用群议来说服拦路的老者。
“月赐草成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怕等不到它成熟我们的小空间早就不会存在了!”
“封印,封印?这小小世界就不能有大大的精彩吗?与外界联系真有这么重要吗?”
“贤德阿叔,出去一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但虚域一旦毁去,出不出去还有意义吗?”
……
众人的议论让身为被说服对象的老者身躯微微发抖,赵贤德面色发红,大吼道。
“荒谣,肤浅,短视!这狭小的天地就是封印的一部分,破后才存在着真正的生机,——我们在这无根之地生活也迟早会耗尽虚域的资源和物质,到时候我们再坐等死亡来临吗?我一个垂垂老者有尚有与死亡一搏的勇气,你们却甘于苟且,不敢面对了吗?为子孙后世计,都要守护这难得的月赐草和它代表着哪怕无比渺茫的希望。”
老者的驳斥让众人陷入了寂静,化为石头的唐栋梁也陷入沉思,不作反抗地安于现状,等待着一个慢慢崩坏的结局,还是放弃暂时的安逸,搏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