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如果没这么突然，那么列文和杰夫是能反应过来的。可事实是数米高的舞台瞬间垮塌，木板、塑料、玻璃、合金，这些构成大舞台的材料，好像烟花一般炸开。

不过“烟花”绽放的不是明亮的火星，而是熟料碎屑。

“轰——”

“稀里哗啦！”

先是振聋发聩的巨响，后是多米诺骨牌般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如果是列文主动的，那么舞台会像是塌陷一个深坑那般。但因为秦疆没彩排，不了解他演唱时会往什么地方窜，也不确定是否一定会留在dJ台前，因此有几个点都做了手脚。

那时最多会影响附近的几个舞者。哪像现在，舞台“绽放”。

最惨的当属舞台上的人，第二是靠舞台进的中控团队和Fox摄影团队。末了是八万名观众，前排的吃到一脸灰尘，顿时非常惊恐地向后退。

用脚趾头想想都清楚，这么多人的慌张，毫无疑问会造成踩踏和推攘。当数万人向一个地方涌去，趋势犹如泄洪不可阻挡。

但后退的人浪中，有一簇向前进的浪花——烂昭昭，她第一反应也因为内心深处的恐惧向后退，嘴唇发青，脸色惨白。

别说一个妹纸，你换一个彪形大汉遇到这事，也是三魂不归体。

但恢复理智的瞬间，她将自己拨出人浪，扎进一团混乱的前方。

有灰尘，有碎屑，在空中飘飞，好似烟雾一样阻挡视线，想想就很危险。可她担心秦疆的情绪，覆盖了一切恐惧。

摄像机的镜头被东西砸碎，有两台还躺在地上。而地面上更多的还是唉哟呻唤的人，有人手臂被飞来的玻璃碎片划破，有人被飞来的塑料块（舞台中间太阳造型装饰品）砸中骨折，有人被吓得全身发抖，瘫坐姿势各式各样。

“怎么会这样？”杰夫全身发抖，不敢用手指触碰自己的脸，因为他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脸上被木刺刺伤。

杰夫质问经纪人列文，“怎么回事？！”猩红的血液染红半张脸，夏日的太阳变成血月咯。

吓人是吓人，可列文不害怕，因为他也是身受重伤，脑袋被一团黑影砸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惨得很。

“秦大师！”

“秦大师你没事吧？”

“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受伤？听到了回话啊！”

只是舞台周围的人都已经这么惨了，更何况台上的人？烂昭昭六神无主，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嗓子都像是要被扯破。

进入如烟如雾的灰尘中间，走向危险的烂昭昭可以说是第一个清楚具体状况的。

再往前走二十多步——

如果说周围记者、中控幕后只是被刮伤和砸伤，那么被钢柱，或者厚实的地板压住，又或泡泡机烟雾机?砸到的则情形可怖。有伤口之深者，都可以瞧见里面的骨头，白色的脂肪粒，更有支撑舞台边沿音响的结构，坍塌势能太大，好像利箭一样崩出来，穿透有着篮球梦想吉米身体的……不至于是残肢断骸，也是血肉地狱。

映入眼帘的场景，就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估计都受不了，也只有法医能嗨得住。

烂昭昭止不住作呕，内脏似乎都要被吐出来。

不仅如此，眼前像是被红布包住了，张开眼都是鲜红一片，还有非常难闻的腥味。即便这难闻中，带着一点甜味，好像能引起烂昭昭埋藏在心底里的一点点东西。

很难受，难受到晕眩，可昭昭仍旧在往前走，她没打电话报警。一方面空白的大脑只剩下找到“秦疆”这个念头，另一方面她不想相信秦大师出事了。说好的祸害遗千年呢？说好的演唱会后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