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粉墨登场的2位堪称专业水准。首先出场的是巴拉哥。
巴拉哥是阿彧大哥的发小,之所以起这么个外号,是因为他打小就自带口头禅“巴拉巴拉”,于是渐渐地整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叫他巴拉哥了。“巴拉巴拉”的意思就是很“拉风”,因此巴拉哥也可以理解为拉风哥。
巴拉哥从小就胆大包天,大概也就1岁多一点,当时村西边的运河(乡与乡之间的界河刚开凿,他就在散落的无主坟茔中找到一个骷颅头绑于桥墩一侧,然后以此作为投掷石块的靶子,连着练了好几天,直到运河继续施工受影响方才作罢。
再稍大一点,巴拉哥基本就成了村里的孩子王,打架斗殴几无对手、捞鱼摸虾无所不能。他父亲脾气很好,根本管不住他;他母亲倒是严厉泼辣,时常拿着笤帚满村追着教训他。不幸的是,他母亲在他上初三的时候得重病去世了。从此以后,他就犹如脱缰的野马,更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了。
巴拉哥虽然调皮捣蛋,骨子里却依然是个本分人(或许跟他幼时深受严母管教不无关系,违纪乱法的出格事基本没干过。巴拉哥有2大特色,一是胆大;二是能说会道:讲故事的水平堪比说书先生,这可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天赋。
巴拉哥虽说胆大,却也有软肋。据他本人说,他最怕的就是阿彧家老宅子里的公堂屋建筑。之前曾简单介绍过,阿彧家老宅三面环水,护宅河后面是竹园,正面一条南北朝向约有5多米长的唯一小道直通外面。与之汇合的东西方向土路则连贯着左右两条河:西边较宽的运河和东边村内小河(村与村之间的界河。
巴拉哥说他偶尔会从东西方向的土路经过,若是在晚上,只要他走到阿彧家老宅的三岔路口,他的脑袋就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般、总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随后5米外的公堂屋门户大开、黑洞洞的门里面阴森恐怖的景象(巴拉哥自行脑补的顷刻间映入眼帘(8年代早期之前,阿彧家老宅分别居住了5户同姓人家,公堂屋为公共设施,里面在不同位置错落有致地摆了好几户逝去不满3年的祖先骨灰盒;另有一个因新开运河碰到棺材,只得挖出、火化后盒子就长期摆放在横梁上了。此时巴拉哥就觉得背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寒毛直竖,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然后只能高一脚、低一脚狼狈逃窜、一路狂奔回家,一头扑倒在床,喘着粗气、心悸狂跳,嘴里兀自念念有词“哎哟妈呀,吓死我了”。
当巴拉哥跟阿彧如此描绘他当时心情的时候,阿彧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因为巴拉哥说这些话的同时脸上却堆满笑意况且阿彧也深知其胆色过人;不过从他的眼神中阿彧还是看出了惊恐之色,看来自家老宅公堂屋漆黑敞开的门果真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巴拉哥感到有所畏惧的。
于是阿彧自此以后都会注意在晚上关闭公堂屋的大门以免真的吓到别人。(就在当时阿彧家紧挨着的隔壁,是连在一起的建筑。大概是打小每天都看惯了,又也许公堂屋里摆的是自家或亲戚的祖先灵位,总之阿彧对此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就算是看完了《画皮》也是如此,当时只是害怕蚊帐会在半夜被自动撩起:纯属幻觉。因此阿彧的胆子或许从幼时起就已经被动磨练得很大了,自是他当时并未感知而已而阿彧上初三时全家就已经搬到东南边新盖好的楼房里,老宅就很少再去光顾了。
夏夜纳凉的巴拉哥开始讲述起他的亲身经历。
前年寒假他去舅舅家参加跟他外婆沾点亲的一位本家老太太葬礼素宴。那也是个老宅子、几户同宗同姓的人家紧挨着住一起。按当地风俗,去世后第三天火化,骨灰盒就放在公堂屋最里边的供桌上以供亲人祭祀。巴拉哥之所以愿意参加这类宴席,主要是因为会有很多沾亲带故的小朋友随大人一同前往,于是素喜热闹的巴拉哥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可以跟很多小伙伴一起痛快玩耍的机会,再说他从小也跟外婆家的很多小孩都认识了。
结果从那位过世的老太太骨灰盒进公堂屋后,就开始出现古怪了;搞得这个老宅多户人家甚至整个村子里的住户都人心惶惶。
原来那盒子时不时地会发出“嘎嘎嘎”怪叫声,而且老太太的儿子曾在当晚献上贡品之后不仅亲耳听到怪声,还亲眼看见盒子内似乎有光亮一闪一闪的。那儿子倒不惧怕,还以为老娘显灵,就忙不迭跪下拜了好几拜,口中还念念有词“老娘是否还有未了心愿,就托梦给儿子吧,一定尽心办好”等等云云。
儿子不以为意,可把儿媳给吓坏了,死活都要丈夫晚上把公堂屋大门紧闭并且除了上贡绝不允许丈夫离开她半步,就算去茅坑也要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