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滚动,直接放开脚丫子狂奔,身后的鞑子也由原来的近百,渐渐变成了几百。
随着我在北墙下这片土地上尽情疾驰,身后的鞑子越来越多,到最后,一些不明就里的鞑子也被卷进这个队伍。
骄阳下,一个跑姿优雅的身影,带起的风,扬起黑发,鼓动着衣衫,几度翩翩,可惜每过一会,他就要在那些如黑潮般移动的浪中滚动片刻,其滚动时猥琐的样子,把他先前的风雅,击得粉碎。
我不明白了,这些鞑子不长脑子的吗,你们是来攻城的,是来爬墙头的,干嘛非要跟在老子的屁股后边,老子的屁股又不是蜜桃,就算是蜜桃,也轮不到你们这些糟汉子啃。
原本被风吹得整洁的北城下,不断地被脚步踢踏,渐渐扬起了黄色的烟尘。
我疾行两步,捡起一把大刀,照着一个云梯上的木桩就砍,只砍了三刀,身后的刀就齐刷刷的来到。
我矮身滚开,带着这伙子猪,再次开跑,我在心中想到,我要不要把身后的这些傻货全部累死,可看到依旧不断从浮桥上过来的生力军,算了,估计最后累死的应该是我。
去黑风口的兵士已经全部回来,他们都赶上了刚刚的那波攻击。现在,鞑子已经停止了攻城,全力围追堵截我,城上的兵士得以喘息片刻,正探出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城墙下的一切。
大胡子看着我拿着刀劈砍云梯,突然像开窍般,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喊:“九哥,接斧!”接着随手就把手中的一个巨斧扔向了我。
我听到声音,望向那带着响声直奔我而来的大斧,不敢硬接,侧身躲过,随后拔出插在地上的巨斧,顺势一扫,一排鞑子直接刀断腰折。
我用上劲力,双手持斧向着云梯底部木桩砍去,‘咔嚓’一声,几十刀都砍不断的木头,被一斧砍断,可云梯依旧矗立,没有倾倒的迹象。
我看着那只剩三条腿的云梯,干瞪了下眼,想要再次劈砍,身周却已挤满了鞑子。无法,跑吧,我不再翻滚,靠着手中利斧,左右横斩,身边半丈之内的鞑子悉数被我砍杀。
直到下一个云梯处,鞑子的弓兵瞅准我身边没有他们的人,放出了一阵箭雨,才阻拦住我的步伐。
我上下窜跳,身形摇摆,躲避开箭矢,手中的大斧再次劈砍,‘咔嚓’声不断响起,被我砍断两条腿的云梯一个接一个的倾斜,倒下。
我靠着兵器的优势,在鞑子群中来回游走,身后的鞑子被我戏耍的晕头转向。
‘嗖’,我只听见声音,手上的巨斧就被带着巨力的长箭射中,斧上传来的劲道让我的整个胳膊一阵发麻。
一股危险的感觉临近,我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接着云梯上就钉上了三支明显是‘哲别’射出的长箭,箭支穿透头粗的圆木,摇晃的箭尾发出‘嗡嗡’的声音。
对岸响起号角声,跟在身后的鞑子齐齐转身,缓缓后撤。
再次站起身,劈砍云梯的我,猜想是不是对岸的鞑子看我勇猛,觉得打不过,就此退回了,想不透,那就不想了。
我快速跑动,眨眼间就砍塌了十几个云梯,身边没有鞑子的阻挠,我闲庭信步的走在城下,一斧,‘咔嚓’,两斧,‘咔嚓’,接着就是‘吱扭扭’云梯倾斜声,‘轰隆’,又一个云梯整个趴在了地上。
“小心!”城墙之上传来惊呼声,我疑惑的扭头观望,妈呀,我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数不清如蝗虫般飞行的羽箭,正独独朝着我一人射来。
第一波羽箭还未及身,那些悄悄过河足有上万的弓兵又射出了第二波箭雨,我手忙脚乱的单手拽开腰间的包袱,包袱中的金子被我胡乱的抛在空中,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耀,刹那间,金光消散,第一波箭雨来到,齐齐覆盖了我的身躯。
哀痛、心伤的感觉从城墙上的巨云城兵士脸上浮现、传播。
大胡子和童刚用双拳敲打着墙面,两行热泪从满是血污的脸上流下。陈霸叹息了一声,举起的手缓缓放下,刚刚撤回已离城墙百丈的鞑子,举起手中的刀,呼喊着就要再次攻城。
‘咔嚓咔嚓’,声音从北墙下的另一侧传来,墙上墙下的众人齐刷刷的向那边观望,然后一起目瞪口呆。
只见毫发无伤的我,正举着斧子,对着云梯狂砍,问候鞑子祖宗十八代的怒骂声,亦不断的从我口中发出。再看那个刚刚被射中的那个我,那里只剩满地的箭羽,成片的泛着乌光。
“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王八托生的东西,你们这些有爹生,没娘养的憨熊,你们这些吊死鬼插花,死了都不要脸的货,老子就剩这点金子了,你们非得逼老子全部用了,你们等着,老子要把你们全部扒光,然后丢去喂狼,老子”我在城下挥砍,因失去金子,嘴中不停地喊骂着,成片的箭支再次而来,我身子一晃,瞬移出去,原地的残影再度被箭矢掩埋。
时辰已近正午,当头的阳光逐渐炽热,整个北城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覆满了箭支,我身子贴着阳光照不到的城角跟,面对着众多的鞑子,向着他们比了个中指。
呀,对面看不清,好吧,我转身,冲着目光全在我身上的鞑子撅起屁股,轻轻摇摆了几下,鄙视外加轻薄的意味明显。鞑子受不住这样几近侮辱的动作,纷纷喊叫着向我冲来,而我,踩上最后一个站立的云梯,几个跃动,轻飘飘的跳回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