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陆去冰箱里取出剩下的那份天麻炖驼肉,把它倒进锅里,研究了一下灶台怎么点火,然后又往里面加了半碗水。
热好后找了只干净的空碗倒进去,放在易夏夏面前,“趁热吃吧,吃完你的情绪应该就能稳定下来了。”
“谢谢马哥。”易夏夏说完却并没有动筷子。
过了片刻,她才又开口道,“我之前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为什么会被绑去参加那个游戏,我平时在网上发言应该都挺文明的,哦,我不是在指责你们……”
“没事,我本来就是喷子。”马陆道,“我平时上网有一半的时间就是和傻吊网友抬杠互喷,你接着说。”
“唔,总之,我不太懂我为什么会被选中,直到听了你的那番话,就是你说的那个哪怕每个人都用最温和的表达方式,只给她1点压力,批评的人多了,到最后她都会承受成千上万点压力。”
“然后我又翻了下我之前的留言,发现有位我曾经很喜欢的流行歌手离世了。
“他在生前发了最后一张专辑,说不想再唱口水歌去打榜了,想要转型做些自己真正喜欢的音乐,但是新歌出来后,反响不是很好,特别是让一些一直都很支持他的粉丝失望了。
“大家都说他背叛了他自己的音乐,还有人说他钱赚够后飘了,我当时也在下面评论说他的新音乐有点无聊……结果之后他好像就没什么音讯了,也没再发过新歌。
“当时大家只以为他是隐退了,可前不久他的妻子接受采访才说出真相,他一直有很严重的抑郁,这在创作上虽然给了他一些灵感,但是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在最后一首歌发布后,他就跟妻子说音乐现在带给他的只有绝望了。
“接下来的两年他停止了所有与音乐相关的活动,一直在治疗,不过两年后还是因为郁结过度去世了,现在想来,那时留言的我的确也是杀死他的凶手之一。”
易夏夏一口气说完,她的语气很是沉重,情绪也很低落。
马陆听了她的话,却道,“啊,我觉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当时那么说不是在指责谁,只是单纯的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那就是我们在网络上所说出的话,也和现实中一样,的的确确会伤害到别人。
“但是对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就是人类的本性,而且对于不同国籍、身份,性别,出身背景,文化程度的人来说同样一件事情,也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看法。
“比如你喜欢的某本,某部电影,某个游戏在其他人眼中可能就是彻头彻尾的辣鸡,如果看到他们把你心爱的事物贬得一文不值,你很难不上去和他们对喷。
“还有现在的新闻,为了更容易传播,往往都会人为地制造矛盾点来吸引眼球,夸大某些方面,然后隐瞒一些东西。因为不这么做的新闻往往不会有人看,人们总是偏爱充满戏剧性的故事不是吗?
“而且大部分人看新闻也不是真的在乎新闻,只是希望借此来发泄心里的某种情绪,比如如果你是个性别主义者或者某个品牌的忠实粉丝。
“你就会格外热爱阅读另一个性别或品牌的黑料,即便其中一些是被编纂出来的,但是这的确能带给你快感,如果读完后你还能再通过留言攻击一下它们,那心情值还能翻倍。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今晚那个自称金牌制作人的家伙做出的小游戏还挺还原的,看样子那家伙应该也在网上泡了有段时间了。
“但是大家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易夏夏问道,“你在攻击别人的时候也一定会被别人攻击吧,那大家最后岂不是谁都没能获得快乐,都一肚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