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秦赐的“入画规则”介绍, 李小春一脸的不敢相信,目光里有些审视众人的意思,仿佛生怕这是个整蛊自己的游戏——毕竟是睡着来到这儿的,谁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啥子。
岳岑始终没有作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华霁秋倒是问出了一两个常规问题, 被秦赐耐心解答之后,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或许是因为华馆长也在这里, 李小春感觉这件事还有一定的可信度, 他走到华霁秋身边, 不知小声和对方说了些什么,华霁秋无奈地回答:“事实应该就是秦医生说的这样……对, 我们现在应该就在画里……真的,我觉得是真的。”
罗勏看了看李小春较为健壮的体格, 问一句:“哥们儿, 你在美术馆做什么工作的?”
罗勏内心独白:应该是保安吧,但愿是侦察兵出身的保安!
李小春:“厨子。”
罗勏:“……”
李小春确定了入画这件事的真实性之后, 心情反而平静了一些,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渐渐就养成了一副随遇而安的性子。
李小春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明明白白的自我介绍, 于是又清了清嗓子道:“我叫李小春,因为是春天生的,我爷爷就给我起名李小春, 我、我擅长……擅长g, 你们呢?咱们既然要一起经历……那么多, 总得提前了解一下。”
“是我疏忽了,”秦赐才发觉刚才只跟大家讲了画的大概规则,却忘记互相介绍了,“我叫秦赐,擅长,g。”
卫东虽然没听懂g意思,但也并不影响自己的介绍:“卫东,擅长……eating。”
柯寻:“柯寻,擅长running,这位是牧怿然,擅长driving……不,擅长thinking。”
柯寻沐浴在牧怿然凉凉的目光里,冲对方露出一个毫无心机的笑容。
邵陵没想到大家都善意地配合了这个初来乍到的伙伴,于是便也说:“邵陵,比较擅长g。”
其他人都没再说什么,蹦着英文的尴尬自我介绍就这样卡在了邵陵这里。
邵陵:……
牧怿然清了清嗓子说:“现在的这座大厅无法给我们提供线索,我们不如利用这段时间来弄清楚《和合》这幅画。”
华霁秋将摘下来的眼镜重新戴上,没有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并不是摘下眼镜就能回到熟悉的从前。
华霁秋轻叹了口气,说道:“作为本次年画展厅的讲解员,我对这幅画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但愿能给大家带来线索。”
能够有一个如此了解画作的人在团队里,的确是件幸运的事。
大家此时都用认真的表情望着华霁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华霁秋的声音努力保持着讲解员该有的清晰度和适当语速:“这幅《和合》是由28块木版残片拼接印刷而成的,作者也并非专业的年画工艺师,而是两位考古学者。”
“两位?”众人疑心自己听错了。
“考古学者?”邵陵独自问。
众人:你的关注点为何这样与众不同。
吴悠追问一句:“您的意思是说,司年,这个名字属于两个人?!”
“是的,”华霁秋肯定地点头,“司佑军和亓年,这是一对夫妇,同时也都是考古专业的学者,他们在生命的最后几年时光,一直致力于年画木版残片的收集工作,这一幅《和合》就是他们从这些残片中找到的合适花纹的残片,拼接到一起的。”
“画的名字是《和合》,这与他们夫妻二人有关吗?”久不发言的轮椅女士岳岑突然问道。
的确,“和合”两个字,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和合二仙,这一对掌管人间婚姻美满的神仙。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华霁秋看看所置身的这间明亮宽广又令人绝望的大厅,努力收回涣散的心神,“再说,和合二仙也并非只掌管婚姻,同时也保佑着家庭和谐,甚至世间和平。”
柯寻忍不住问道:“您刚才说,他们在生命最后的几年时光里收集了那些木版残片,他们是怎么离开人世的呢?这种说法就好像,他们当时知道自己几年之后会死一样。”
华霁秋:“他们死于几年前的一次考古事故,那支考古队的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唯独他们夫妻二人执意要去一个比较危险的地带,之后就没能生还。但他们在那次考古之前,就将生前身后事都料理清楚了,因此很多业内人士都推测这两个人似乎就是准备赴死去的……他们将生前收集的很多年画木版残片都捐给了我们美术馆,其中就有这幅用残片组成的年画作品《和合》。”
众人听了这话,都有若有所思。
“华馆长,您能凭借记忆将那幅年画的大概花纹画下来吗?”顾青青边说边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的书包,还好里面的笔记本和笔都在。
华霁秋看了看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姑娘,起初还觉得队伍里的几个年轻姑娘相对有些弱,但此时又觉得这些人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