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砚不耐烦道:“净问你爷爷一些废话,自然是从商人那里买来。”
一旁的姚勘听的火冒三丈,双目一瞪便要怒骂风砚。越溪抬手制止了他,反倒施然起身,他看着眼前还是个小孩子的风砚:“你可能不知道,这空实乃我国极为珍贵的药材,前不久被贼人尽数连根挖空,我们正在追查其下落。”
他温和地劝道:“若是你能告知我们有用的线索,金银财宝必然悉数奉上。可若是你不配合……”越溪的语气突然冷了下去,仿佛刀子般冰凉,“那就别怪我就地论处。”
到底是小孩子,那风砚吓得眼圈都红了,但仍是不肯服软,咬着牙叫道:“呸!爷爷不稀罕你的金银财宝,留着给自己打副值钱的棺材吧!你要杀便杀,十三年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说着,竟是连滚带爬地似要挣脱锁链撕咬越溪,旁边近卫忙上前将他制住。
越溪微微一笑,“你倒是好汉,那你姑姑呢?也陪你去死吗?”
“……混蛋!你怎么知道!”听到这,原本无所畏惧的风砚一瞬间丢盔卸甲,睁着血红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瘫坐在地上。
病的是他的姑姑,他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一生未嫁,独自抚养风砚长大。当他得知姑姑的病只要“空实”这味药能治好后,便倾尽财力,不惜一些代价地寻找空实,谁知却在买回来的途中,被那一伙不轨的商人下药迷晕,偷走了他的空实。
“我自然知道。”越溪缓缓站起身来,“我还知道,你姑姑,是溯月的女王。我说的对吗?风砚王子。”
风砚瞪大了眼睛,一阵冷意袭上他的五脏六腑——太可怕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他什么都知道。
他苦笑了一声,显露出少年的脆弱,“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敢杀我吗?我死了,溯月与你大墨必然开战,到时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我溯月儿郎,必替我讨回公道,不死不休!”
“你也知道一旦开战必会尸横遍野,”越溪冷笑道,“那遍野中横着的尸,只怕多半是你溯月的吧。”他近前两步,逼视着风砚的眼睛,“作为一国储君,不顾百姓生死,你姑姑便是这样教你的?”
“越将军!”地牢门口传来一声细细的轻呼,越溪微微一怔,转过头去,便看见楚湘换回了一身嫩黄的女装,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叫他。
她灵动的眼眸和额发间星星点点的小花交错地闪着光芒,同这间阴暗的地牢格格不入,越溪忽然就有一把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冲动——这样干净的女孩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面前的越溪一身黑衣,大步向她走来,地牢中只有昏暗的点点烛光,他的脸始终明灭在阴影之下,让楚湘有些看不清。
她弯着眼睛笑了笑,乖巧地说道:“越将军,我大哥先回来了,他说带回了一些空实的线索,要给越将军汇报呢。”
越溪定定地看着女孩,点了点头,他轻声道:“这些小事让你身边的人过来告诉我就行了,你何必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