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笑了笑,翻身下马,又小心翼翼地将楚湘抱了下来,生怕碰到她的伤口。清桐忙快步上前搀扶,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浑身是血啊!”
楚湘对她眨眨眼,安慰道:“我没什么大事,你莫嚷,等下叫我爹听见了又要嚎哭起来。”
越溪身边早有两位近卫走上前去,威武地大力叩门,过了片刻不见有人开门,索性抬脚便踹。那门再坚实,哪抵得住在沙场中搏杀的虎将,几脚下去,便不堪重负地几欲断裂。
此时,府第朱门传来“吱嘎”一下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不耐烦的叫骂:“混账东西,我都说了城主不见!不见!还敢如此猖狂,信不信立刻把你押入大牢……哎呦!痛死我啦!”
大门一开,其中一个名叫姚勘的近卫怒目圆睁地将那嚣张门房揪了出来,一脚便踹在他腿弯处,将他双手一扣,绑在背后。门房应声跪倒在地,口里不住地哀求呼痛。
姚勘哪里管他死活,手上力气不减,怒喝道:“越将军在此,朔城城主再不出来,便别怪神策军不客气!”
只见越溪负手站在城主府第门前,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度,压的那门房头都不敢抬起,瘫软地跪趴在地上,涕泗横流。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便是死人也吓活过来了。朔城城主听见“越将军”时还有些迟疑,再听见“神策军”三字时已心道不好!
“小人秦寿不知小越将军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只见一个身影谄媚着从府中奔出,对着越溪深深地揖了一礼。又忙不迭地快步走到越溪身边,伏低身子,恭敬道:“越将军快请寒舍上座,小人已叫家中奴仆备好最隆重的酒菜,为将军和各位神策军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越溪皱着眉,沉声道:“毋需,我这里有人受伤,速去请最好的大夫来你府中医治。”说着,便带着楚家一行人,宾至如归地踏进了城主府。
那秦寿灰溜溜地跟在一旁小心陪笑,不敢多说一句。
楚雁洄受伤颇深,腰侧一道伤痕几寸深,差一点点就会伤及性命。楚唯昭守在一旁,眼圈通红,可怜巴巴地关照着叫大夫用最好的药来治。
楚湘本也想一同进屋照料,却被越溪一把扯住手腕,拎去了隔壁的屋子。
“我竟不知楚家有这样英雄的女孩子。”越溪皱眉道,“你自己中了毒,又一身的伤,倒是不疼不痒,只顾着照看别人。”
楚湘长大了嘴巴,这个越将军刚刚还彬彬有礼,现如今竟无缘无故地骂她,这什么诡异的脑回路?
“我只是身上无力了些,过一会儿就好了,受的伤也只是些刀伤,没有伤筋动骨。”楚湘小声嘀咕着,一抬头便看见越溪冷冷的目光,她忙扯开话题:“越将军,你怎么知道我们姓楚?”
越溪知她有心转移话题,不赞同的摇摇头,“你可知你们来朔城进的一味药材,是太医署要的。”
楚湘点点头,“我听爹和大哥在路上提起过,说是宫中哪位贵人病了,又不许我多问。”
“是皇后娘娘,”越溪直截了当地说道,如今皇后病重,这也不是什么密辛。“原本你们出行,是打着采购的名号,实则找寻‘空实’这味药。但圣上的探子发现有人一路尾随你们出了都城。”
“所以那伙来杀我们的贼寇,是不想让我们寻到药……”楚湘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们的目的,是致皇后于死地!而楚家,这是这中间拦路的一只小小蚂蚁,踩死?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