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觉雄先动我弟妹,他对自己够狠,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瘫痪在床!你既然替他来镇守堂口,那理当替他承受一切。所以我动你家人,很合理吧?”
方宣起身站起,笑着拍了拍僵在原地的元伯肩膀。
自己收拾不了郑觉雄,还收拾不了你这个老登?
“元伯,给你三个时辰时间,要是一万两没能送到,我就先送你妻儿老小去平江喂鱼,再自己动手来抢!我话就先说到这里,走了!”
话音落下,方宣看了一眼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韩宪。
“对了,记得把他带走,丢去东堂喂鱼。”
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响起,方宣转身离去。
“元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元伯的心腹走上前低声道。
啪!
元伯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脸上,狠声道:“怎么办?我就一个孩子,你说怎么办?”
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方宣的背影,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来人,去准备银两!”
......
......
连绵了一夜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在一道道躲闪目光中,方宣离开了南堂。
不知为何,解决了这场纷争,他心中没有任何得意,只有无尽的疲惫。
“江湖事,拖累我太多修行进度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只会把自己彻底陷在这烂泥潭里.....”
深吸了一口气,方宣眼中涌起一抹明悟。
还有两个月时间,郑觉雄就会回来。
那是来索命的!
他必须要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将自己的武道修为,提升到第一天关大圆满!
回到家后,方宣遣散了一众泼皮,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沉沉睡去。
待到方宣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阿哥,吃饭哩!”
一脸书生气的方礼从灶屋走出,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将沾满灶灰的手,在衣衫下摆上擦了擦,又转身将一盘炒好的小鱼小虾盛出,放在了桌上。
方岚则是在门外的院子里,取下一件晾晒在枯竹杆上的短打青衣,一边走进一边笑道:
“阿哥,这快开春哩,我去坊市买了些对联和炮竹,晚点阿哥和我一起把对联贴上去吧?还有这件衣裳,我给你缝好了,晚点你穿上去试试。”
方宣望着这一幕,不由心头微微一暖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头一声轻叹。
自家这弟弟妹妹,未曾跟自己享到什么福气,反倒是整天担惊受怕。
“小礼,再过个把来月就是春闱府试的日子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方宣从床上下来,一边去洗漱一边问道。
“阿哥放心,这次府试,阿弟一定给你摘个案首回来。”方礼朝着方宣咧了咧嘴,露出一抹清澈自信的笑容。
“到时候我有了功名,阿哥就不用那么累了。”
“好,我很期待那一天。”
方宣笑了笑,方礼这小子在读书上是有慧根的,去年在县试大考的时候,就是县里的头一名。
最近这段时日,又在刻苦读书,春闱府试上需要考的帖经、杂文、策论,如今不说写的拍案叫绝,满堂喝彩,也绝对算得上见地颇深,令人眼前一亮。
想必这次春闱府试,甲等前十应该问题不大。
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晃,映得小小的黄泥屋里一片暖色。
“对了阿哥。”
方礼似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碗筷,开口说道:
“阿哥你前面睡觉的时候,有三个人来找你,第一个人是个生得白白胖胖的面善公子,他说你知道他是谁,说你要是醒了,让你去城中找他,他可以替你解决一切麻烦。”
“第二个人是敬明哥,他说南堂那边的银子,已经送过来了。”
“第三个人是官府的差头杨正,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找你是关于最近平江上,官府的一艘打鲸船,被水匪劫了的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