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老太太就憋着一口气,吴氏自回了洗墨院,左右思量一番觉得事不简单,事关蔲丫头的亲事,二房自不能自扫门前雪。
所以忙打发玉润带着苏施羽追着老太太的脚步同去高家,又派了冰晶去衙门跟自家老爷通个声,好叫公爹拿个主意。
这边老太太带着姐姐刚出门子,苏施羽后脚就跟着上了马车。老太太看着一股脑钻上马车的苏施羽沉着脸呵斥了一声“胡闹”苏施羽却是像未闻老太太的呵斥,坐在了一边,已经合了眼。
无法老太太只能带着两个孙女往高家去,待到了高家还没入门去,倒是被门房给拦了。
老太太火气是左右压不下叫骂道“你这个天杀的东西,我自这侯府出的门子,她于氏不过是个外人,我回自个家,还要受这侄媳妇的气?认不认我那还得问他靖安侯认不认我这个亲妹妹。”
门房是左右为难,今个主母回来,就拉着脸呵斥了门房一顿,下了命令不准苏家上门。可左右大姑奶奶是侯爷的妹妹,又是于氏的长辈,他不放人进去又于礼不合。
门房稍一思索急道“大姑奶奶不若改日再来,今个主家都不在府中,我一个奴才也做不了主母的主啊!”
老太太气的眼前发黑,这于氏是越发能耐了,她顺风顺水大半辈子,第一次吃闭门羹,还吃的是自己娘家的闭门羹。
苏施羽看着眼前的景象忙连劝带扶的把老太太搀到了马车上,苏施蔲也是忙着帮老太太顺气倒水。临上车苏施羽又交代了门房,等侯爷等回了高家派小厮去苏家回个话。
老太太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满眼悲凉,她知道于氏自来是个撑不起门楣的软性子,这会这么硬气事一定不简单。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蔲丫头,甚至整个苏家都会被带累,事情不知道要向什么方向发展。她的叹气是为着自己带大的心肝不甘,也是对苏家命运的哀叹。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苏施蔲感到一片茫然。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三从四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她自是以大局和父母尊长的意见为重,她虽对他没有心意,但她愿意嫁给高加辰。
可事情出现了转机,亲事不成了,压在心底的那一丝心意就破壳而出,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本以为高家退了这门亲,她也许就可以达成所愿,她应该是开心地。
但看到祖母为自己讨说法,看到祖母鬓边的白发,自己的请求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苏家名扬清岭,但也并非事事都能如意。马车绝尘,蹄音轻响,像是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锁。
待苏施羽一行回了苏家,那厢冰晶也自外面回来了,告知吴氏话已经带到。打发了苏施羽回院,她从桌上翻起哥哥寄来的信,兀自读了起来。自嫁来苏家,她已经六年没回去省亲了,因着山高路远,匆匆一别,已隔数年。想来老太太的娘家就在京城,除了年节走亲,这些年也很少来往,关系本就有些疏远了,这次蔲丫头的事情怕是彻底伤了老太太的心。
自己娘家现如今还不知怎样了,她略一踟蹰主意稍定,待到小羽的及笄礼结束,是时候回家走趟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