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是这世间最后一只凤凰。”

“你的母亲，是凤族少族长九方诏璘，你的父亲……”

冷寻一顿，轻笑着闭上眼睛，“说来惭愧……一直让你用‘师尊’来称呼我……”

王梓微愣:“……什么？”

他没想到，当时盲猜然后说给天予肆的话竟然成真了……

冷寻含笑眼中泪花闪烁，伸手扶向少年的脸庞。

“原谅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当时没办法，为了保护你我只能这样做……”

冷寻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十分吃力。

“你不要因为自己是魔族而感到自卑，也不要嫌弃你的母亲，诏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魔族……”

他抬手，接着略过少年的耳畔，抓住少年墨发间浅蓝色的发绳。

冷寻满眼温柔，仿佛一潭清澈的泉。

“我现在说的事情，很重要，你要谨记……”

“好。”王梓想也没想就应下。

冷寻抬眼看向那发绳:“这个发绳，你4岁时我就给你戴上了，期间除了特殊情况，你几乎没有摘下来……”

“但其实这里面封印了从你身体剥离出来的魔气和4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修仙之路，险之又险……”冷寻轻咳，又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道:“眠眠你……拥有两族血脉，是有两条路可走的人……”

“如果你不想修仙，那就斩断发绳，去百傀山……”

“百傀山魔族最多，你有凤凰血脉在，他们会很欢迎你的到来。”

“可如果眠眠想继续修仙，那就要守好你的发绳，然后……”

“忘掉我刚刚说的所有话。”

“咳咳……”冷寻呼吸有些困难，“眠眠天资聪慧，后山的老祖一定会很欣赏你，我死之后……你……可以继承我的位置……”

少年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冷寻竟然已经给他想好了两条退路。

王梓想喊他“师尊”，但想了想又硬生生止住，双唇动了动，道:

“爹爹……”

冷寻的泪立刻忍不住淌下。

“爹爹……在……”

他干涸且毫无血色的唇继续一张一合:“……世间之大，你未见过的事情还有许多，我原本想着等你再大些，我就带你走……”

不知怎么的，王梓心脏疼得厉害，一股不属于他的情绪涌上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爹爹不在你身边，以后的路……只能眠眠自己走了。”

冷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眼角通红的少年笑:

“入魔……还是修仙……”

“你冷不眠……自己……说了算……”

扶在王梓脸上的手缓缓滑落，怀中的人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