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夜空般，寂寂无声。

一轮荧白的弯月，悄然升起，如同眼眸般、默默注视着两人。

“不好！”

“是那个老妖婆的手段！”

姜衍神色狂变，提着姜佑芝亡命逃窜，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一道幽幽剑光，横扫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姜衍扔出数件压箱底的宝物，却仍然被摧枯拉朽地摧毁。

那剑光，稍有减弱，继续斩来。

“啊！”

这位姜家老祖，再无之前的淡然，低吼一声后，两颗眼珠竟然离体而出！

一颗为黑，一颗为白！

互相交缠在一起，化为了一个阴阳鱼！

极速转动之间，又凝聚成一个庞大的八卦，抵挡在剑光前方！

“嗡——”

两股能量冲击在一起，大音希声，无声无息。

只是下方那武考区域，已经被夷为平地，甚至往下沉了数十米！

而姜衍和姜佑芝两人，也被掀飞到远处，脸色苍白如纸。

前者眼眶之中，黑洞洞一片，血泪长流。

后者也是受了重伤，正挣扎着坐起，往嘴里疯狂塞药。

“该死啊！”

“那个老妖婆，怎么这么强！？”

姜衍低吼道：“明明只是防止窥视的一剑，却恐怖到这种地步！我数百年修为，尽数毁在此处了！”

不远处的姜佑芝，依旧亡魂皆冒。

心有余悸！

他只是被余波扫到，都差点被抹杀，还好有老祖挡着……

不是本体出手，都这么强了。

那要是直面呢？

想到这里，姜佑芝就觉得无比窒息。

等待了片刻后。

他惶恐不安地问道：“老祖，其余的几处地方，还去探查么？”

按照计划——

临沧市武考场地，只是第一处！

后面，还要去被陆辰亲手抹灭的杜家，以及前往主基地时、被古神教会埋伏的山谷……

然而问完后，却没有回应。

姜佑芝抬眼望去，就见到姜衍老祖，正面朝着自己。

黑洞洞的眼眶中，仿佛有恐怖的杀意在涌动。

“还探查？”

“呵呵，你是要请老祖我赴死么？”

嘶哑的话音，从姜衍嘴中道出：“我这次离岛，有两件事要处理。其一，是探查陆辰是否为禁忌武者。”

“而后一件，你可知道？”

姜佑芝浑身僵硬，哆哆嗦嗦地回道：“禀老祖，佑芝不敢妄加揣测。”

“呵呵……”

“我听闻，联络古神教会、暗杀陆辰的这件事，是你主导的？”

姜衍缓缓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继续道：“我且问你一句，这件事的首尾，都收拾干净了么？”

“禀、禀老祖，收拾干净了！”

“唯一知情的姜一舟，以及古神教会那边对接的两个宗师，都被杀了。”

阴影笼罩之下。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坐在地上恢复的姜佑芝，头脚冰凉，心神颤抖。

“都死了么？”

“可我怎么看着，还有一个啊！”

姜衍温和笑着，伸出手摸在姜佑芝头顶：“佑芝啊，你是个好孩子，为姜家鞠躬尽瘁，自然……”

“也能死而后已。”

姜佑芝浑身一颤。

眼神中流露出无与伦比的惊恐。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意识却是黑了下去。

看着地上的尸体，姜衍面无表情收回手。

用特殊方式收拾‘干净’后。

他望着远处那个巨大的地坑，骂骂咧咧地道：“谁爱查、谁特么查去！老子数百年修为啊，要重新来了……”

刚准备离开时。

四周的虚空，忽然暗了下去。

和先前一样，变为了寂寂夜色。

姜衍虽然眼珠子都没了，但灵识还能看见，顿时浑身颤栗。

惊恐地道：“她来了，我把她惊动了……该死，别杀我，求求……”

一道剑光。

像是跨越了极远的距离，幽幽斩来。

姜家老祖，姜衍。

死。

……

问心阁。

大桃树下，四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正在打着麻将。

慕绝仙手中，捏着一张牌。

却像是走神了似的，久久没有打出。

见此，其余三人也没有催促。

又过了十几息。

慕绝仙看了看手中的牌，淡淡地道：“这二筒，还真像两只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