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佑殿。
马公公捧着高高一摞奏折,悄步进了正殿。
殿外冰雪皑皑寒冷刺骨,殿内燃着数个炭盆,温暖如春日。从殿外到殿内,犹如两重天。
永明帝庞大的肥硕身体挤在龙椅里,一脸的不耐:「哪来这么多奏折?」
马公公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放在御案上,然后恭声应道:「启禀皇上,这些奏折,都是京城附近的郡县送来的。」
大雪封了官路七八日,直至这两日才勉强能行路。奏折就飞一般地纷纷送来了。可想而知,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奏折送到永明帝眼前。
永明帝阴沉着脸,拿起一本奏折,目光一扫,脸色又沉了几分。再看一本,更加心浮气躁。再翻开一本……
不知看到了什么,永明帝的脸色愈发难看,忽然伸手一推。
啪啪的响声中,剩余的奏折飞散了一地。
在殿内伺候的内侍战战兢兢地跪下。马公公和蒋公公也不例外,面色如土地一同跪在永明帝面前请罪。
永明帝满心火气,拿身边人出气是常有的事。这福佑殿里的内侍,时不时就被杖毙一个。这两年里,跑腿的小内侍几乎都换过一茬了。唯有马公公和蒋公公屹立不倒。
马公公靠的是揣摩圣意为天子分忧,蒋公公为了讨天子欢心,私下干了许多腌臜勾当。
此时永明帝暴怒不已,两人都不敢吭声。
「这些个没用的混账!」永明帝怒骂:「天降瑞雪,分明是好兆头,竟一个个哭喊着要朕减免税赋开仓赈灾。这是都要割朕的肉放朕的血!」
这几日京城百官纷纷上奏折,请天子赈灾,永明帝全部留中不发。今日是京城下辖的郡县送了奏折来,永明帝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关键是,朝廷根本就没银子,无力赈灾救济。
内务府倒是还有银子粮食,可这些都是天子私产。去岁因为打仗,拿出来一部分,永明帝心痛如割。
起兵谋反的土匪必须要剿灭,动一动内务府的银子也就勉强忍了。雪难冻死一些百姓算什么大事?
永明帝怒骂了一通,稍稍出了心头怒火,气喘吁吁地坐回了龙椅里。
跪在地上的蒋公公大着胆子进言:「皇上消消气。奴才这就让乐师舞姬们过来,给皇上奏一曲舞一曲解解闷。」
这就很合永明帝心意了。
永明帝面色一缓,略一点头。
很快,乐师们鱼贯而入,奏起了靡靡之音。几个身段妖娆的舞姬,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为首的舞姬,媚眼如丝,一边扭动着纤腰,一边褪去了衣衫。
永明帝眼睛都快放出光来。
马公公悄悄捧了一盏茶来。这茶水里,放了三粒助兴的药物。
永明帝好色如命,每日无女不欢。从几年前做太子的时候开始,每日都要服药。一开始半粒便可,如今已经要服三粒。
永明帝一口喝了茶,浑身燥热之下,脱了龙袍,将舞姬拉到了龙椅边。
白日荒yin的丑态,就不一一细述了。
东宫。
太子去岁腊八节心疾发作,一直卧榻静养。快一个月了,才勉强被扶着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