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又病了。
这次是真的犯病了。
过了上元节后,端妃身上开始提不起力气,最开始她以为是连续操劳两场宫宴所致。
可慢慢的,只觉头晕眼花,偶尔还会听到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人也开始不思饮食日渐消瘦,不到几日的功夫竟瘦得脱了相,后来又添了咳嗽之症,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原先还能行走站立的人彻底卧床不起,竟有了重病的趋势。
安陵容和周秉连换了几个药方,都不见半点起色。
想到元宵夜明明她已经扭住了局势,可黎萦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始终让她无法心安。
无端想到一种可能,她面色凝重的朝端妃询问:
“端姐姐,您好好想想,近日可有接触过什么异样的人或者物?”
端妃此时说话已经是一句三喘声如蚊讷:
“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否是中毒了,我也曾动过这个念头,可我在宫闱多年,自认也是有过见识的,追查之下竟未曾见半点端倪。”
撑着说完几句话后,端妃竟虚弱得脱力躺在床上再难开口。
安陵容心中痛极,端妃的身子可是她花费了无数功夫调理回来的,此番竟不明遭遇暗算,如果她再找不出原因,不出三个月端妃将会油尽灯枯,耗尽气血而亡。
而这才是做局的高明之处,毕竟端妃曾缠绵病榻多年,当时病中症状与现今无二,而她这半年多来为了宫务劳心劳力,再度损耗心血旧病复也是可能的。
这番话是太医院其他人回禀皇上所用的推脱之词。
周秉看着一脸寒意的安陵容,提出了一个可能:“娘娘,微臣年轻时曾到云贵一带游历,曾见识过当地不少奇难杂症,他们并非因生病,而是中了蛊。”
中蛊之事安陵容也曾从她得到的那本医书上找过,可并未有跟端妃病症相符合,见周秉也有这样的想法,她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蛊之一事,听起来玄之又玄,但一切都有迹可循,《千金方》《庆历善治方》都有相应法子,端妃娘娘此症,极像微臣早年所见,如今所缺不过是究竟是何蛊虫而已。”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根本,不管是毒还是蛊,都得找到根源。
安陵容眉心紧蹙,不断思索除夕、元宵两场宫宴中的种种细节,想找到被她们忽略的点。
等等!一定得是这两个节点吗?她好像进入了一个误区,她们的防范一直在两场宫宴之上,可有心害人又怎会只挑这两个时间?
就像以前的富察贵人一般,皇后的手段可谓做得极尽迷惑,此番更是环环相扣。
蛊毒一物,有立即见效取人性命的,也有蛰伏起来只待它物催发的。
如果是选择蛰伏之蛊,就得从端妃日常的习性中下手了。
可延庆殿中端妃已经排查过,皆无问题。
那就得从外面找原因,景仁宫?不会,皇后现在手里有了杀器,断不会在自己地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