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里,一桌子颇费功夫的珍馐摆在皇上跟前,华妃娇嗔的不断给他夹菜。
此时再鲜美的山珍海味都让皇上食难下咽,年羹尧骄纵他能忍,因他确实是难得的帅才,这么多年为他东征西战,立下赫赫战功,确实是于江山社稷有功。
华妃惯爱拈酸吃醋,在后宫中多次使小性子给别人难堪受罪,他觉得她鲜活真实,伺候起他也是体贴入微,因此华妃的诸多小毛病,他都能包容。
可现在,年家胃口越味越大,竟敢依仗功劳明着要爵位,以后再立功是不是还想染指皇权?
皇上望着华妃因目的得逞笑得格外娇媚的脸,心中对年家第一次起了杀意,不过,为了大局,他还得忍。
一顿午膳,华妃吃得心满意足,而皇上心中则备感憋屈,他是皇帝,为了皇权,却不得不向臣子妥协。
等回到养心殿,再看到年羹尧刚呈上来的给卓子山有功将士请功的折子后,皇上心中对年家的杀意更是翻腾,他冷声道:“年家兄妹的心思倒是如出一辙。”
“苏培盛,你这个都太监的人头还想不想要?”
苏培盛看着皇上阴沉的脸色,明白皇上这是对年家动怒了,年羹尧仗着军功,从来不肯将他一个太监放在眼里,他跟华妃互通有无之事,自己早已觉察,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在皇上跟前提起,眼下皇上发火,他只能装糊涂“扑通”一声跪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但奴才愚钝,请皇上明言,好让奴才死得明白。”
皇上将手里的折子往桌子上一扔:“你的眼睛不够亮堂,这宫里有人在你眼皮下底下往宫外通消息,你竟懵然不知,和朕一样是个糊涂人。”
最后一句话,苏培盛可不敢听进耳朵里,他明白皇上是气自己被年家兄妹耍弄,可这事他一个太监可不敢开口劝,只能不断磕头:“请皇上恕罪,饶了奴才这回,奴才以后定加强防范。”
皇上冲苏培盛发了一通火,心里的郁气终于消散了点,他随手又拿起另一本折子:
“要不是还留着你的脑袋将功赎罪,朕也不会斥责你,你先起来。”
苏培盛唯唯诺诺的站起来,将桌子上的茶杯一推:“皇上,您喝喝茶,消消气。”
皇上没理他,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折子,一而再,再而三,皇上心里厌烦至极,想了一下开口:
“去把莞贵人叫来。”
苏培盛一愣,但不敢问是何事,忙转身出去。
甄嬛听到传召时也吃了一惊,她已经好久没有到御书房伴驾了,怎的今日突然传她?
一个时辰后,甄嬛失魂落魄的从养心殿里出来。
下午,皇上以不尊圣意,不敬功臣为由将甄远道从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贬为从五品都察院御史,一下子连降两级,众人心里都在揣测皇上会不会因为甄父而厌弃甄嬛。
翊坤宫里,华妃得到消息笑得很是张扬。
碎玉轩中,甄嬛想起皇上的话,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