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摁着他的肩要起身,裴鸢却不肯放手,将头埋在她的颈肩。
柳颜欢很喜欢木樨花,身上都是淡淡的木樨花香味。那味道刚刚好,多一分嫌浓,少一分则寡,既淡雅又不媚俗。
“欢儿......”
柳颜欢闻言,身子颤栗了一瞬,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慌乱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就出了门。
“夫人。”紫菱跟上她的脚步,伸手为她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抬首,就看见柳颜欢像是丢了魂似的。
“夫人您怎么了?”
柳颜欢这才惊醒,待走到无人处时,她才靠在石壁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前世的自己,与裴鸢也有一段柔情蜜意的时光。他唤一声“欢儿”,自己的心和身子就软了大半。
方才裴鸢那一声,让她将前世与今生的记忆重叠起来,只觉得心慌意乱,十分难受。
她一直在克制自己对裴鸢的情感,生怕再步前尘。可现在,她难道不是在步前尘吗?
“让红绸去找落英,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他今晚别来了。”
紫菱一愣,看自己小姐的样子,怕是自己在钻什么牛角尖,所以故意冷着裴二爷了。
“好,我扶您回去吧。”
等裴鸢回到关山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疑惑,自己也没得罪到柳颜欢。八成是今日又回门,又要整治裴清云那两个瓜怂累着了。
算了,今晚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裴茗在迎春院听裴清云哭了半天,洛氏又抱怨了许久,才身心疲惫地回了饮水居。
“夫人什么时候走的?”
“爷走没一会儿就走了。”
“那二弟呢?”
“二爷在屋里呆了好一会儿呢,夫人走了之后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才离开的。”
听到这个回答,裴茗有点不满。
等他进了屋,自己与裴鸢未尽的棋局上几乎已经走完了。
原本黑子被白子纠缠围住,突围十分困难,而此时,白子气数已尽,黑子赢面一目了然。
裴茗错愕地看着这盘棋,他执的白子。
他看着这盘棋许久,裴鸢与自己下棋时,总是一副很随意的模样,输了也不在意。他也将两兄弟下棋聊天当做打发时间,从未留意过对方的棋力。
能在一刻钟就将棋下成这样,裴鸢的棋力不在自己之下,可他从未在自己展示过。
他在让着自己。
意识到这点后的裴茗,心口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才不需要裴鸢让着自己,他的优秀才不需要靠弟弟们陪衬!
裴茗抓起黑子扔进棋篓里,愤懑地沉默了许久。
棋盘上的棋子没了一半,只剩下白子零星的在棋盘上占据着几席地方。
裴鸢藏拙这么久,为什么突然不藏了。
“去告诉夫人,我等会儿去她那里吃饭。”
小厮忙去传话。
裴茗抬手撑了撑自己的脑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