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无奈地笑了笑,看向那盏宫灯。灯身上的琉璃晶莹剔透,浮雕栩栩如生,八翼上挂着琉璃飞蝶流苏,别提多精致了。
一看就是宫里的物件,八成是淑妃赐下的。
“你们将它挂到我屋里去,点着看看。”
白昙等人闻言,高兴不已。虽然急不可耐,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灯挂了上去,然后点上。
秋日天暗的早,眼下屋里已经掌灯了。
她们点了宫灯之后,熄了旁的灯。只见那八角琉璃悬挂在空中,因为重力是不是转动下身子。琉璃壁盏上的浮雕因为灯光投在地上、窗框上、墙上,很是令人新奇。
“裴二爷送的东西真好啊!”
“是啊是啊,上次送给夫人人参的品相也很好呢!”
“这么说起来,大爷还没往我们屋里送过东西呢。”
小丫头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噤声,小心翼翼地看向柳颜欢。
柳颜欢毫不在意地用干帕子擦拭着头发,坐到梳妆台前梳头。
“瞧也瞧过了,收了吧。”
“啊?夫人,这么好看的灯,不多瞧几日吗?”
这都没过新奇劲呢!
“宫里赏的物件,你敢随便用?若是用坏了,怎么问罪都不知道呢。”
丫鬟们闻声,立马小心小心再小心地将灯取了下来,专门找出个空箱子来装灯。
柳颜欢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灯“啪”地一下被木盒子盖上,敛了敛眸子。
亦如她对裴鸢存留的一丝不坚定的心意,可以有,但必须不能拿出来见人。
“我记得我箱子里有一块还不错的岫玉?你们找出来,明日拿着去找祖母。”
“是。”
翌日一早,柳颜欢便去荣寿堂给裴老夫人请安。
既然洛氏闭门谢客,那她不去请安也有了正理。
裴老夫人虽然不管家多年,但余威尚在。虽然没有府中对牌,但她叫来了账房还几个做活的领事,一通恩威并重下去,那些人都乖乖办事,不敢马虎。
“祖母早安。”柳颜欢进了屋,裴嬷嬷正在摆饭,裴笺正打着下手。她瞧见桌上竟然摆着清淡的白粥和两个小菜,一时有点诧异。
“知道你要来的,让厨房备了点清淡的。”裴老夫人笑道,“鸢哥儿马上也来了,咱们两说会儿话,等他来了一道用。”
柳颜欢点了点头,心想,怎么上辈子也没这么频繁地和裴鸢撞见呢?
哦,上辈子她忙着讨好洛氏呢,哪里会遇上来裴老夫人这里的裴鸢啊。
“我昨儿晚上回去,忽然想到箱子里有块岫玉料子,还没有打磨过。心想,刚好可以做成府里的对牌和腰牌嘛!今儿就带来了,祖母您瞧瞧。”
这块岫玉还分量不小,有十寸余长,两寸厚。除了红绸能面不改色地捧着它,院子里其他的丫鬟们还捧不动。
裴老夫人见此,面色动了动。
“你说的对。往日那些对牌腰牌,都旧了。是该做套新的换上。”裴老夫人转头对裴嬷嬷吩咐道:“叫工匠赶出一套腰牌和对牌来,明日就给府里的那些管事们都换上。还有腰牌上的家徽,需得刻得大大的,省的叫那些眼皮子浅的昧了去。”
裴嬷嬷抬眼在柳颜欢身上瞧了瞧,点头应是。
“你婆母既然病着,我身子也不大好,这个家,还得你来帮衬着管。”
裴嬷嬷心想,这该图穷见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