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是否要命军士将其擒杀。”方才斩了自家老卒的万骑长行至近前低声道。
蹋顿微微摇头,转身抬脚走向自己的中军大帐,“命左右将其带进来,卸掉其随行部属之兵刃。”
“喏。”
“尔等且安排五百刀斧手于帐外,听本将军高喝为号,一并杀出,擒杀陆逊。”
“喏。”
万骑长看了一眼四周,抬脚跟着蹋顿走进大帐。
不多时,陆逊带着十一名穿着皮甲的军士便步入中军大帐之内,他左侧站着的莫休低着头,面色黝黑,身材矮小消瘦,旁人看不出他和普通军士有任何不同之处。
“陆都督此来所谓何事?”蹋顿在他入内之后,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安然坐在虎皮宝座上冲他眯着眼笑道。
“前些日乌桓侯命军士传报,言所部已抵达渔阳,吾与汝约定今夜于大营后方杀出,应当在靠近海岸之东面,为何会出现在蓟县以北之山坳,此事还请乌桓侯给本都督一个说法。”陆逊淡然地盯着他说道。
两人之间足有二十余步,四周也站着乌桓突骑中的二三十员战将,他们披甲持刃,脸上也全都警惕地望着陆逊。
“说法?吴王夺吾乌桓三部故土,于故土营寨之上兴建土堡,不知有何说法?”蹋顿冷笑一声道。
“吴王以汝为辽西太守,赐予汝白狼石城封地,此大恩于汝,汝仍心有不满乎?”陆逊双眉微皱,“汝可知吾东吴军中多少能征善战之猛将也未尝有此殊荣。”
蹋顿环视一眼帐内面色各异的部属,一手把玩着腰上抽出的金刀,“内陆的城池对吾乌桓部族而言,衣食吃穿虽好,却等同尔等汉人,吾乌桓儿郎自幼于马背上长大,焉能习惯汝汉人城寨?”
“若仅仅是如此,本都督可以赐汝乌桓各部关外三处马场,本都督可担保,绝对是草长莺飞,土地肥沃之处,亦有河流流经,不知乌桓侯以为如何?”
“嘭。”蹋顿未曾开口,左侧一人已经拍案而起。
“陆逊,汝莫要不知好歹,他吴王刘奇分明是想夺吾乌桓部族名号,将吾等部族迁徙至关内,便让吾等数典忘祖,遗弃故土,此等刁难,吾乌桓儿郎焉能再从他刘奇乎?”
“刁难?”陆逊冷眼环视一眼帐内众将,“尔等当真以为是刁难乎?还是汝都于斜贪心不足?本都督倒是听闻汝在那肥如城内便养了三房外室,每日吃食必有十菜一汤,出行皆有骏马宝座,左右亦有数十名骑奴服侍,莫非这便是吾东吴给汝之刁难乎?”
都于斜面色一沉,嘴唇微张却又见陆逊指向他身侧的另一位万骑长,“还有尔等,骨都、丘淳于,还有汝这些千骑长、百骑长,哪一个没有得到吾东吴军功爵,没有得到家宅良田,允诺可以迎娶汉人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