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县,自刘备遣使入长安之日后,孙权便乘骑战马先行,带着鲁肃、羊秘先行一步,率先抵达此处。
“子敬,汝以为,那豫王刘玄德好何物?吾与他不过见了数次,此番结盟,怕也得准备一份见面礼才是。”
“若当如信上所言,他刘备愿率先出兵攻取梁国,吸引陈留之兵相救,吾军便可轻易夺取河内,一份薄礼,应在情理之中尔。”
“子敬呐,汝言夺取河内之后,再取陈留,以此处屯兵,自雁门、晋阳两路出兵,攻取冀州之地,可定河北后再逐鹿中原。可这刘玄德得中原之地后,势力大涨,怕是到时吾军非其敌手尔。”
“主公,刘备所得中原之地,将直面东吴、北魏之兵,吾关中可坐视三家刀兵之争,而趁机北伐河北之地。”
“为何不是争夺中原?”孙权满脸狐疑,“吾军若得陈留,南下取颍川,东取济阴亦如探囊取物尔。”
“吾军若是插手中原之战,便是三家争兖州之地,更何况还有北魏虎视眈眈。”鲁肃一手抚须,“主公呐,大都督生前命吾全力攻取并州,便是凉州失守,便是他亡故,亦不能回救,便是为主公日后开拓河北之地为谋。”
“逐鹿天下,当真要取河北乎?”
鲁肃满脸复杂,“高祖起兵于蜀中、关中之地,而如今属中原之地百姓居多,富饶亦不过如此,而河北三州,有冀州之盛,又有民风彪悍之勇,此三地或可为根基。”
孙权思忖片刻,“那江东如何?”
“昔日公瑾定计,夺江东四郡而进取淮南、荆州,以此二州之地,可逐鹿天下,如今看来,却因南地无马而多水师兵卒,北上中原之时,却为骑军威胁良多,天生便有掣肘之物。”
“依汝之见,中原可否替代河北?”
鲁肃陷入了沉默,自家主公对于中原的偏执,便是因为中原之地毗邻江东,可与江东为战乎?
他想到了孙刘的仇怨,心中感慨,微微抬手:“主公,中原无久守之地,而河北却有黄河天险。”
“刘奇发兵辽东,跨海击之,公孙康今岁必亡,其后夫馀、三韩之辈又岂是他刘奇之敌,到时吾军夺取辽东,亦要与江东几面为战,此乃自取灭亡之途尔。”孙权长叹道。
“况且吾军与刘备素来交好,殊不知天下诸侯四分,东吴强而北魏次之,吾军与刘备则不分伯仲。”
在孙权看来,此前他的兵力是胜过刘备的,可如今关中却出现后继无人的情形,倘若程普、韩当亡故,又有何人能够挑起大梁?
是故出兵东进,亦或北伐,绝不能拖延。
“若取冀州,汝可有把握?”
“以程普将军率军自雁门而出,攻取幽州诸郡,吾自领主力,攻取邺城,可有五成把握。”
孙权沉吟之际,便听堂外走来一名军士,“禀报凉王,刘备已至二十里外。”
“大开城门,命城中官吏随孤相迎。”
“喏。”
“子敬,吾闻他刘玄德年过不惑之年,亦未有子嗣?”
“主公,听闻早年刘备亡妻曾为其诞下二女,却于南阳之际,为曹纯虎豹骑俘虏,如今尚在许昌城内。”
“曹孟德当年狠煞刘玄德,竟未将其二女杀害?”
“主公,昔日徐州之时,吕布夺徐州尚且将刘备妻儿送回,大丈夫征战,亦不害其家小。”
孙权微微颔首,“可惜吾幼妹尚且年幼,否则许配与他刘玄德倒也算是一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