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
“末将在。”曹仁死后,便被曹操更加信重的曹洪踏前一步,朝着曹操郑重一辑。
“汝率所部兵马前往海边沿岸驻扎,多建哨塔、烽火台,严防东吴水师突袭。”
“喏。”
随后,曹操又命各军加急操练兵马,他将各路兵马分成三路,汝鲸吞之势,三面合围土垠。
当曹丕在众将离营之后忐忑地走入营内,一言不发地跪在曹操身前,“父亲,三弟之事……”曹丕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实在是已经尽力了,可曹彰被数万大军合围,十倍于他之兵,更有一众东吴精兵强将合围,光是中郎将以上官位的便有超过七八人之多,每一位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他能为之奈何?
更何况,在救不下曹彰之后,他下令夺回土垠,已是当时最佳的补救方法,但显然,那丁奉虽是初出茅庐,先后戏耍于禁和他,日后必也不凡,竟是一举收编城中袁军俘虏,挡住了他们数个时辰。
直到高顺、吕岱、凌操父子率军杀至,他才不得已而退兵。
“抬起头来。”在他抽泣之际,不知何时,曹操已然行至他身前。
在曹丕抬起头之际,一只大脚突然迎面踹来。
他本能反应地伸手,却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整个身子被踹翻出去,落地之后,坚硬的泥土撞击着他的后背,他疼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吱声,又爬回来跪着。
“孤且问汝,汝接到求援急报之后,可有尽心尽力?”
曹丕满脸难以置信,带着哭腔答道:“父亲,三弟与吾一母同胞,吾如何敢弃他而去?”
曹操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孤麾下能征善战的猛将,大多都在幽州,数万北军精锐,却救不得吾儿,昔日宛城之时,昂儿与典韦,便是孤痛惜无能,害了他二人,如今孤却明明有余力,可在横扫冀州之后,继续亲征北进,一举荡平公孙度。可孤却是信错了汝啊。”
他怒其不争地指着曹丕,“汝且瞧瞧汝这模样,日后孤又如何安心将这北地三州之地交到汝之手中?”
“父亲,孩儿无能,害了三弟,还请父亲责罚。”曹丕猛地磕在泥土之上,没有起身,但落地有声,他只觉得脑门一阵晕眩,怕是已经磕破皮了。
“想不通,那便继续跪着罢。”曹操起身,迈步走向帐外,脚步在越过他之后顿了顿,“孤失昂儿与典韦之际,三日不寝不食,孤且看看,汝能跪到何时。”
“父亲。”也就在他身形即将踏出大帐自己,身后传来曹丕的高喝。
“孩儿愿领一偏师,亲自为三弟报仇雪恨。”
“当年汝若有统军拼杀之能,孤也不会让汝三弟以身犯险,与军中十余万将士一般,时常搏杀于阵前,孤已失一子,今鬓发斑白,汝莫非要让孤早死几载不成?”
“嘭”,曹丕再次磕倒,“孩儿不敢。”
曹操一言不发,迈步离帐而去。
身后大帐内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抽泣之声,驻守中军大帐的军士们目不斜视,不敢去听,也不敢去瞧。
无曹操之命,更无人赶去探望帐内的曹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