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众文武纷纷悲戚一声,齐齐下跪。
刘璋眼中含泪,眼前一片模糊,“自古文死谏,武死战,他吴王刘奇能在江东授课的书籍上写下诸多兵法韬略,通诗词歌赋、知天文地理、晓奇淫技巧,是吾不如矣。”
“他得其父基业,汝吾承父亲之志,他却能渡江北伐袁术、孙权,报得昔日大仇。吾却无法北伐中原,向那曹贼报吾父兄之仇。”
想到此处,刘璋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滚烫的滋味,在他张嘴之际,也就尝到了。
“今天下之祸,源于昔日外戚、宦官干政,却也因黄巾之乱,董卓入洛阳把持朝政之果,可汝等且想想,若是这朝堂之上还有一两位能征善战,统领大军的忠臣良将,若是无宦官、无外戚便不会乱否?”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吾曾笑刘奇小儿以先秦、以先周,以春秋列国之说来欺瞒天下人,可这却是如今天下大势尔。”
“十八路诸侯讨董之际,天下诸侯各自为战,洛阳城外,群雄弃盟,整个天下有数十路诸侯,可如今还有几人?不过曹操、刘备、孙权、刘奇乎。”
“倘若三五载之前,吾必以曹贼为逐鹿天下之雄,可如今江东猛虎出山,席卷大江南北之势,无人能挡,吾至始至终,也只见到他麾下一路偏师尔。”
刘璋脚步踉跄地爬起身来,行至门前指着外面,“尔等且去那城头上瞧瞧,城外统军大将都是何许人也。”
“甘宁,吾蜀郡叛将尔,被逐于江夏,郁郁不得志,如今统军一两万,为江东军上将。”
“蒯越、文聘、刘磐?都是那刘景升的旧将,他们为何降于江东?是荆州十万披甲之士不强?还是他荆州缺粮少险要之城?”
“非也,而是他刘奇当真有识人之明。”
“城外蒯越,昔日于荆州襄阳,亦算刘景升帐前首席谋臣,而那诸葛亮,隐居于南阳,不过一躬耕农田的乡野村夫尔,如今也平定南蛮,统帅数万大军,成为天下名将。此等人才,放眼江东军中,比比皆是。”
“汝等还要坚守此城一两月,即便此刻吾依了尔等,一二载后,这城中百姓无米可食,到时又将如何?”
见一众文武面色大变,欲出言相劝,他挥手推开黄权、王累等人,指着自己,“吾为主公。”
“吾可锦衣玉食,而汝等却要吃糠咽菜,吾父子二人经略蜀中十载,本无德于民,无功于益州上下,尔等却这般助吾,刘璋铭感五内。”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仰望着头顶的房梁,“可吾不会执迷不悟,亦无霸王之勇,诸君,出城请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