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袁尚、袁熙皆是泣不成声。
“今高干不来,是为鲁肃屯兵上党之事,邺城乃吾河北之重,并州却是吾邺城之左翼,而青州便是右翼,汝二人长兄今于琅琊国南攻徐州,江东之兵,胜过曹操、孙权、刘备,可仅徐州之兵,并非河北之敌,孤已命文丑率一万精骑前去驰援,若谭儿能胜,便让他节制青、徐二州,将孤大将军之位传于他罢。”
“喏。”话音刚落,堂下跪伏的众人表情各异,但口中却仍不敢有违。
袁绍于河北近十载,积威日盛,只要还有一口气尚未落下,这堂内的群臣皆是遵从他的诏令。
“颜良。”
“末将在。”颜良抱拳一辑,他已是河北四庭柱的最后一人,如今文丑在外,张郃、高览归降曹操,袁绍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颜良,汝乃河北上将,今后汝便辅佐孤这世子罢。”
颜良回眸看了一眼袁尚,朝他郑重抱拳一辑下跪拜倒:“末将颜良,愿誓死追随世子。”
“甚好。”袁绍一脸宽慰地笑了笑,目光看向一侧的袁熙。
“熙儿。”
“父王。”袁熙双眼早已哭红,他本已携带妻子甄氏北返,刚走出二十里便被传回,他哪里不知,这是袁绍行将就木,需得让他这位二子陪伴在侧。
“汝镇守幽州,须得小心提防那从玄菟小吏做到执掌一方的公孙度。”袁绍说这话时,已经有气无力。
“喏。”
“熙儿,孤一众子嗣当中,以汝心最善,今后若吾军还有南下之日,汝当相助诸位兄长,替孤报那官渡之仇。”
“孩儿谨遵父王之命。”
“可若另有异变,孤要汝坐镇幽州,不可轻易发兵南下。”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袁绍脸上突然多出几分红润之后,伸手拉着袁熙袖子,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出口的。
“喏。”袁熙的回答已经多了些哭声。
“此外,众人都散了吧,尚儿留下。”
“喏。”堂内一众文武俱是退去,留下袁尚在堂内,就连堂门也是紧闭。
袁绍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袁尚,“尚儿,汝得孤之恩宠,却甚是年幼,武不如汝长兄,文不如汝二兄,便是谋略亦不如汝幼弟与表兄,但孤还为汝留下一班干臣,汝可好生用之。”
“父王,孩儿知晓。”
“倘若……倘若当真到了那一步,汝,当留他活命之机……”
“喏。”
“去吧,为汝二兄送行罢。”
“孩儿告退。”目送袁尚离去,袁绍仰面躺在榻上,一言不发,他眯着眼,平心静气,他如今念想着,能撑几日就多撑几日。
他已命麾下去备战,待他命陨之际,怕是南边的那位老伙计,也就会渡河北来罢。
袁绍脸上多出几分追忆和笑容,忆往昔,洛阳城内杀威棒,他还历历在目,倘若他与曹孟德联手,这天下又当归谁?
他想了想,摇头失笑,曹操终究是野心勃勃之辈,联手,官渡之战前,曹操未封为司空之前,他二人不就是暗通款曲吗?
结果如何,众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