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上游隔着十几里水路的水草之中,一艘小舟迅速逆流而上,朝着几十里外的朐忍赶去。
当他抵达朐忍之际,天色已临近黄昏。
“吾乃前军哨船,有紧急军情,求见太守。”
“快,放下吊篮。”此刻,朐忍的城头上,守备森严,穿戴着铁甲的军士们时时刻刻凝神望着城外,城外遍布着益州军的哨骑,此刻城门亦是紧闭着,来自荆州、扬州各地的商贾,这些日也被禁止入城,擅自靠近城门者,更是格杀勿论。
“驾”慌忙走下城门马道之后,哨卒便翻身乘骑战马,快马朝着城内县衙赶去。
沿途,守门的军士也不敢阻拦,让他一直冲击县衙堂内。
“报……卑下驶船于三十余里水路之外,见江东军数十艘车船逆流而上,携带大量粮草和军械。”
“可有兵卒来援?”堂上一名大胡子武将沉声问道。
“仅有数千护粮之兵。”
“那便不是增援。”上座的武将一手抚须,“这几日江东军未曾从荆南、交州之地调来增援兵马,看来,无意攻吾巴郡。”
“太守莫要大意,江东军出师无名便先抢占吾军鱼复,虽放回守城军卒和官吏,却已是挑衅吾益州军上下,况且此番他文聘、黄忠两员大将,麾下兵马三万之众,若非举兵来犯,又意欲何为?”
严颜双眉微皱,“郡丞以为,吾军来此,是为何故?”
“太守自巴中而至,率军两万而来,自是为镇压五溪蛮作乱之事。”
“他五溪蛮诸部以长江两岸山林为居,劫掠附近郡县,武陵郡亦在其劫掠刀锋之下,汝以为,江东军是否因五溪蛮而来?”
“可五溪蛮汇聚之地,已是吾巴郡腹地,江东军清剿山越、蛮兵,素来连根拔起,不留任何隐患,倘若放任不管,让其长驱直入,剿灭五溪蛮之时,率军回师一击,吾军驻守这朐忍之兵不过两万,怕是难以抵挡。”
“更何况,那五溪蛮亦是臣服吾益州之民,作乱蛮兵故可杀之,可那些寻常蛮人,老弱妇孺,若被江东军迁徙至荆南各郡,只会涨他人势力,弱吾巴郡根基。”
严颜陷入了沉默,十几息后,才轻叹了一口气,“郡丞,吾军万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因为征东中郎将之故?”
严颜双眉倒竖,“郡丞慎言。”
郡丞摇头失笑,“太守畏惧那赵韪,只因他击败甘宁等人,平息吾益州各地叛乱,成了州牧心腹干臣,却不想,这今岁以来,州牧对其已是有所防范,否则,区区五溪蛮之兵,他赵韪之兵便可击破,又何必杀鸡用牛刀,让将军来此?”
严颜陷入了沉默,“他赵韪毕竟是平息内乱的有功之臣,未得州牧军令,老夫不能轻举妄动。”
“将军行事太过踌躇,怕是不好。”
严颜张嘴欲言,堂外已经再次传来脚步声。
“报……禀报太守,五溪蛮诸部联盟上书。”
“报……禀报太守,江东使臣巩志在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