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刘表面色微变。
蒯良迎着堂内一众文武的目光,淡定自若地抬起一臂,“吾闻江东已遣使入交州,半月之内,若不得交州刺史士燮归附,便会命屯驻于豫章以南的贺齐率军杀入南海郡内,士燮,此乃丢车保帅之计也。他不欲开罪江东,便以重镇苍梧之地四十余万之民,引主公之兵进驻,若江东军来攻,苍梧必为其所取之地,倒是,主公却是须得和江东军开战。”
“吾军方才与江东军停战,吾亲笔修书一封,与吴侯叔侄相称,若仅一二月便再次开战,吾之颜面何存……”刘表满脸犹豫,江东军之勇,他算是见识了。
此番击败黄叙所部的徐晃,本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校,便是除叛将甘宁、苏飞在外,江东军驰援之兵,也仅蒋钦一部水师。江东军主力尚在淮北与曹操开战,上将吴宪、太史慈、吕蒙、周泰等将,无一赶至,更是以一两万之兵,生生拖住了荆襄三四万之众。
如此,刘表又岂敢再战。
他如今想的便是以汉室同宗叔侄大义,牵制刘奇,未曾想,他如今却险些上了士燮的当。
“如此,当如何是好?”刘表脸上有些肉疼,他有些舍不得苍梧,此郡百姓,可抵江夏、武陵二郡总和,虽然土地贫瘠,但以荆襄钱粮,足以养之。
蒯良笑着环视一眼堂中文武,此地列坐之士,皆是刘表心腹干臣,他也放下心来。
“士燮舍苍梧一郡,主公以赖恭任交州刺史,则可顺势将零陵一郡之地,收入囊中。”蒯良心知荆南四郡,乃是刘表的心中大患,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同时有两块肥肉递到嘴边的机会。
“此外,苍梧入吾荆州之手,他士燮必定不敢守南海。”
眼看着蒯良信心满满的高谈阔论,蔡瑁眯着眼,“子柔先生此言虽有道理,但南海一郡之地,亦有百姓二三十万,交州地广人稀,他士燮又岂会甘愿就此舍之?”
“若不舍,必不能当江东豫章、会稽之兵。”蒯良回首看了一眼蔡瑁,一脸游刃有余。
“若江东军来攻吾苍梧,当如何是好?”刘表又问。
蒯良朝着刘表郑重一辑,“当传书士燮,命其集交州之兵于合浦,若江东军来袭,吾荆、交二州之兵,虽进取不足,镇守有余矣。到时,若战事不顺,主公还可责令长沙太守沙羡,武陵太守杜伯持,桂阳太守李叔坚出兵相助。”
“损他人之力尔不损吾荆州之兵,子柔之计,甚妙,甚妙。”傅巽第一个抚掌大笑。
“若两军联合,以何人为主将?”蔡瑁乃军中战将,自然一眼便察觉到其中关键。
“交州官职,以谁人为长?”蒯良反问道。
“自是士……”蒯越开口欲答,话到嘴边一转,“自是新任交州刺史赖恭。”
蒯良笑着看了一眼自家二弟,“如此,交州当以吾荆州之兵为首尔。”
刘表大喜,正欲拍板之际,亭外,已有军士快步跑来。
“报……禀报主公,吾军细作传讯,吴侯刘奇命奉武中郎将徐晃,率军五千,进驻龙江上游,又命右都督吴宪,率军一万,进驻会稽。”
闻言,刘表心中一急,“那会稽都尉乃刘奇心腹大将朱桓,如今何在?”
“传闻其于一二月前,自东冶出海,未曾回返。”
亭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江东军的动作之快,无论是在场的众人,还是交州的士燮,都未能反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