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刘奇侧目看了一眼立于身侧的诸葛均。
后者微微颔首,便手持另一卷竹简上前。
“建安二年七月末,江东之地复军功二十爵。”
“一级为公士,斩首一级者,赏五百钱。”
“二级为上造,斩首十级,赏一千钱。”
“三级为簪袅,斩首五十级,赏五千钱或良田一亩。”
……
诸葛均语速匀缓,声高嘹亮而不尖锐,念完之后,他收好竹简,徐徐退到刘奇身侧站定。
“主公,吾江东开垦既有大多良田,那膏肓之田,又是何物?”彭虎双眉微皱,世人常言,一亩作价万钱的膏肓之田,却正如江东之良田,产出为七八石以上,高产则十石左右,那这膏肓之田,又当如何?莫非亩产能达十五石之上?
刘奇笑了笑,看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张昭。
后者立即起身,“开春放种之际,吾秣陵一地,便由工匠坊的匠师以堆粪法开垦了五十亩田,前不久秋收得报,每亩田土,亩产最高可达十五石。”
“十五石?”闻言,堂下传来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若吾江东田亩尽皆有十五石亩产,那何愁他日征战粮草之忧?”贺齐出列道。
“善”
“此膏肓之田,当可解吾江东粮草之忧也。”
堂下,顿时群情激奋。
刘奇苦笑着摇了摇头,“汝等不知,这膏肓之田,是以堆粪法、河泥、屋檐水肥瘦之田,择低田,吾江东田亩纵然日后可达十万亩、百万亩,此膏肓之田,亦不能破万亩,若是强行施肥,每年过二三次,事极必反,劳民伤财,亦会损田根基。”
刘奇心中清楚,万亩?实则千亩亦是极难。
“此外,吾闻朱崖洲有生长于荒野之间的稻穗,比吾江东沿江水田栽种之稻谷,亩产更高,吾已令朱桓率水师自东冶出海,沿会稽自交州,传天子诏令于交州之际,率军登朱崖洲,取此物归来。”
“另以凌操、刘偕率水师五千,乘战船登夷洲,纳夷洲之民,为吾江东开垦田亩,矿场劳作之用。”
“主公,交州之事,若交由朱桓将军率东冶水师前往,会稽便无兵戍守,此事,尚需商酌一二。”徐庶一手抚须道。
“吾已令奋武将军留赞,率屯田兵三千,自柴桑兵进会稽,镇守郡府。”
徐庶眯着眼,“吾军取交州,因路途遥远而山林众多,若欲与交州时常联络,须得水师渡船,如今会稽之民,大多开垦田亩,精壮为屯田所用,大肆砍伐山林,建造战船者少矣,若是要与交州互通钱粮,主公须得取荆南数郡之地矣。”
闻言,堂中众多文武双眼一亮,方才刘奇才颁布了新法和新的军功制,若是交州不降,他们征讨荆南数郡,再讨交州,当会建立诸多战功。
钱粮田亩,岂不是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刘奇一手摸着下巴,“吾欲上表天子,以士燮任交州牧,遣江东之军,进驻交州各郡,只遣小吏,各郡只派都尉即可。”
张昭起身朝着刘奇一辑,“主公,那交州地处偏远,一州之地,民不过百万,地贫瘠而民风悍,士燮一族,可联络山寨夷人,其手足子嗣,掌各郡钱粮兵马,已成一方诸侯,只怕,不愿归吾江东之下。”
“子布此言,不无道理,不过……”刘奇猛地拔高了声音,扫视一眼堂下文武,“吾江东如今有雄兵十万,战将过百员,堂下在列之将,俱是吾军中悍将,尔等且告诉本侯,若交州欲叛,尔等可敢为先锋,为本侯,为吾大汉而战?”
“吾愿为马前卒,为主公征讨交州七郡。”
“吾愿为主公,踏平交州。”
“吾愿为大军先锋,不取士燮首级,誓不撤军。”
一时间,堂下武将群情激奋,应声如潮。
刘奇抚须大笑,徐庶江东对第一步他已完成,得曹操相助,他必须向交州率先发难。
他看了一眼堂下,“贺齐听令。”
“末将在。”
“汝且率丹阳营,进兵南海以北,若士燮不愿归汉,汝部可为先锋,策应朱桓水师。”
“末将领命。”贺齐闻言大喜,堂中悍将诸多,刘奇却点了他一人为偏师,这般信任,让他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