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刘奇步入打扫整洁的张勋旧宅。
“三进三出,花园假山,主屋别院,这张勋当真是奢侈。”刘奇落座到石桌旁,“传令,将俘虏带上来。”
“喏。”
很快,便有周泰、吕蒙等将押着一名武将来到桌前。
“朱治,汝可愿降吾江东?”刘奇一手拿起桌上的茶盏,一脸淡然地看了一眼跪在跟前的武将说道。
“吾为孙氏家臣,焉能事二主,刘奇,汝若是坦荡男儿,便给吾一刀,图个痛快。”朱治把头一扭,满脸坚毅。
“放肆”
“败军之将,焉敢在主公面前造次。”
闻言,院中一众武将尽皆破口大骂。
刘奇苦笑一声,摆摆手,“带下去,继续看押。”
“喏。”
当朱治被带走之后,立于一侧的周泰面色有些不悦,“主公,那朱治乃孙氏愚忠,既是不降,养他浪费钱粮,何不一刀斩了祭旗。”
“朱治此人,文韬武略皆有不俗,他不降,只因其子朱然,现仍于孙权麾下效命,他若降吾,其子处境难堪。”刘奇摇头失笑,他手中早有吴卫从当涂城中得来的密报,岂能不知此间缘由。
刘奇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朱然乃朱治之甥,但被其收为长子之后,却与如今的乌程侯孙权伴读,文武俱佳。
“带上来。”
不多时,第二员战将被押送上来。
“刘奇小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想要爷爷乞降,汝便在吾身前磕下三个响头,爷爷倒可以考虑一二。”被压上来的凌操满脸张狂,他脸上的胡须已经有多日未剔,此刻,粗犷的面上,亦有解脱之色。
刘奇将茶盏举到嘴边,一言不发,反倒是身侧刘五踏前一步,冷笑着看了一眼凌操:“凌操凌坤桃,吴郡余杭人,出身豪族,家中田亩五百余亩,上田……老母年迈早逝,有一子时年八岁,为妻所携,于余杭隐居……”
凌操双目瞪大,猛地挣脱抓住他胳膊的两名军士,却在石桌前三步外被周泰和太史慈一左一右,死死架住。
“刘奇小儿,未曾想,汝竟如此卑鄙,汝吾虽为仇敌,但祸不及妻儿,汝为何……”
“本侯已命人将嫂夫人与令郎请往秣陵居住,另表将军为夷洲都督,择日率军出海,为吾大汉开疆拓土。”
“夷洲?那是何处?”凌操双目瞪圆,“汝莫要诓骗本将。”
“于会稽东南方海外两千里,有越民居之,亦是吾大汉疆土,汝若能取之,当建奇功。”
“哼”,凌操低着头,喘着粗气,一言不发,被人用妻儿威胁,他如何能心甘情愿。
“吾以命汝子入方山书院就学,那是江东最高书院,成年后,可入各郡为吏,若入行伍,可为一军校尉。”
凌操面色缓和了几分,但他仍然挂念不下如今身处当涂的孙氏。
“汝有生之年,不与孙氏为敌。”
他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刘奇。
“汝入水军为一部统帅,日后将独领一军,吾江东以军功封赏钱粮田亩,汝余杭凌氏,他日,亦是江东名门。”
凌操正待迟疑,便听刘奇大喝一声,“汝若再是不降,来啊,将其拖下去,斩。”
凌操面色一变,正待门外亲卫大步入内之际,他几乎是咬牙开口:“且慢。”
刘奇眼中露出几分欣慰,“坤桃不必内疚于有愧孙氏,不出一月,孙氏一族,必为吾所擒,到时,若孙权身死,吾可厚葬之,亦算替汝报孙伯符知遇之恩,如何?”
“凌操,拜见主公。”凌操终究是叹了口气,躬身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