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是江东。”
“袭击者何人?”
“非是许县曹操,便是历阳孙策。”
“为何如此笃定?”
陈登微微一笑,“此二虎尔。”
陈珪微微一笑,“汝将徐州当作刀俎鱼肉?”
“却是此二虎将其当作卧榻之处也。”陈登微微拱手,“江东之主,年不过弱冠,去岁成婚,今正妻已有身孕,其幼弟三者,后继有人。来日继承吴侯之位,坐拥江东四郡,可观南北诸侯征战,择良机尽起江东之兵,攻伐荆襄、淮南之地,则大事可成矣。”
“只是……此人究竟为龙为虫……尚需吾亲眼目睹后,才有决断。”陈登叹了口气,以他徐州陈氏士族之身,坐拥豪富家资,私兵过千,州郡之内亦有威名,却也只能在这乱世之中择主而侍。
两人商谈妥当后,出门前,陈珪从袖袍下取出一封书信。
“吕布之命,若是刘奇不愿交人,便将此密信交与女子。”
“信中所言为何?”陈登立即问道。
“将女子下嫁。”
“下嫁?”陈登微微一愣,“刘奇之弟,年不过十三,如何嫁之。”
“莫不是嫁与刘奇?”
陈珪微微颔首,“江东刘子兴,如今已贵为吴侯,大汉征南将军,坐拥数百万之民,将兵十万,君侯,亦不想得罪于他。”
陈登微微摇头,“如此,徐州当早日择主矣。”
告别父亲陈珪,陈登随行数百人一同来到江边,择选十余艘小舟,载着礼物,便是摇船过江。
丹徒之外,陈登一行人被军士拦下,盘问过身份之后,搜查了一遍货物,便随即放行。
途中,他发现护送自己等人的甲士,身上的甲胄都较新,不似北地常年征战之地的旧甲,且大多军士手持长戈,腰间亦有短刀。
“江东兵械,竟是这般富裕?”他微微吃惊,却不好多问。
秣陵城,一年有余的修建,位于秣陵城外的石头城已经修好,入城之际,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了群山万壑之中,位于山顶一处的座座屋舍。
“那里,便是淮南、荆襄大儒争相之地吧。”
“方山书院,石城锁龙,此子有此筑城之举在前,江东六项在后,这秣陵城外,不少靠近河流田亩都是新扩,却紧挨着,用石碑作界,丈量之法,也不知如何做的这般规矩。”
“且,一路走来,吾便已经是看到不少耕牛,徐州往来商贩皆言,如今江东富裕,果不欺吾。”
入城,陈登得知吴侯刘奇,未曾第一时间接见他,只是让他在驿馆住下。
不多时,又有侍者来报,别驾孙邵,将于明日葬礼过后,接见他。
他念及背负之事,借着替吕布吊唁的名义,最终是在黄昏时分得到了孙邵的接见。
他带着两名随从,徐徐走到刺史府门前,在堂门外,镇守此地的军士便将仆从拦下,他只能自己入内,来到堂前,看到一群穿着丧服的男女跪拜之所,他腰间的长剑,也是被取走,侍者送来了一条白绫。
他微微一愣,侍者立即解释道,此为吴侯诏令,但凡江东之民,不分男女老幼,皆着缟素,祭拜已故刺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