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正月下旬,汝南袁氏嫡出子袁术,登坛祭天,自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设置公卿百官,正式登基。
同一时间,车船刚过的历阳沿岸大营之中,二十几员战将围坐中军大帐,孙策坐在上首,一左一右,赫然便是周瑜和吴景。
“袁术今日称帝,遣使加封吾为前将军,乌程侯,命吾率军北上,与纪灵麾下大军汇合,进攻陈国,诸位以为如何?”孙策虎目一横,目光立即落在左侧一众谋臣身上。
“主公,今吾等栖身袁公路帐下,世人皆以为吾等为袁术之将,若是不奉诏,唯有反之。”吕范拱手一拜道。
“子衡不必试吾,直言无罪。”孙策哪里不知吕范心中所想,若非渡江攻刘繇而兵败秣陵,他也不会再回袁术帐下忍受此人欺辱。
吕范苦笑一声,当即再次抬手,“当拖延奉诏,去信相劝袁术,莫要称帝。”
“此时已经晚矣。”孙策微微摇头,信上约定的称帝时辰已经过了,自己未曾前往寿春朝拜,袁术心中必有怨气,若是再去书信劝阻,木已成舟,怕是袁术会即刻恼怒。
吕范正待开口,却见帐内又有一人出声,“主公去书信,是为个人忠义,是为汉臣之本,亦是袁术帐下将校职守,若是不去,天下人眼中,便视吾等与此乱臣贼子为一丘之貉,此信,必去也。”
“子敬也这般劝我?”孙策双眉微皱,“吾此刻若是遣信前去,怕是袁公路会立即动怒,轻则削吾官职,夺吾兵权,重则即刻发兵来取吾历阳。”
寄人篱下,兵少钱粮也不充裕的滋味,孙策这段日子深有体会。
“子敬,若是再有奇谋,便一并道出吧。”上座的周瑜无奈苦笑一声,他哪里不知,素有远见的鲁子敬,此刻心中早有韬略。
鲁肃抬脚来到帐中,“主公,此事易尔。”
“计将安出?”孙策面色一喜,急切问道。
“袁术调集重兵,欲取陈国,为护持许县,曹操必定南下与其开战。”
“曹操刚逢大败于宛城,做那窃人寡婶,强纳欺辱之举,损兵折将之外,便是大将典韦与其子侄亦遭逢此难,如何有余力与袁术交战?”
鲁肃面色镇定,显然早有预料孙策会有此问,“那曹孟德起兵征讨宛城之际,张绣主动率兵归降,若非因曹孟德强纳邹夫人之事,反目成仇,怕是宛城之地,早已归了曹操。”
“即便如此,曹操南下之兵并不多,根基尚在兖州,且新的豫州一部,尚有良将能臣镇守,袁术麾下,大多酒囊饭袋之辈,如何能敌?”
“若是袁术战而不胜,曹操杀来,吾岂不是会与曹军接战?”孙策一手摸着下巴道。
“倘若此时,吕布再起刀兵,又如何?”鲁肃笑着问道。
“吕布为何起刀兵?”孙策满脸狐疑和不解。
“吕布已应袁公路之求,将其女嫁与袁公路长子,遣使韩胤,怕是已经在返程途中,主公只需择一良将,率军数百,便可将其伏杀,且嫁祸于九江太守陈纪。”
“陈纪为袁术亲信,他如何肯信?”孙策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