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因为进学而苦恼,因为,今后但凡投身本侯麾下的文臣武将,大多都会去县学和郡学走一遭。”
“莫非主公就不担心此举让那些贤能之士敬而远之?”周泰又忍不住嘴里嘟囔道。
声音不大,但是,在此刻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堂内,却十分清晰。
“不会,真正鼠目寸光之辈,不远投奔吾江东,将是他这一生最为错误的决定。”
言罢,董袭已经带着二十名甲士,抬着一张似乎是长案的物件从屋外走来。
一开始,董袭还以为东西贵重,必须要二十名甲士护卫,没想到,这二十人,却是都没有闲着,从工匠坊出来,便一直有驻守在工匠坊附近的军士护送,他麾下这二十人,七手八脚地将搭着篷布的长案抬着,每人大汗淋漓,方才抬入堂内。
“主公,沙盘带到。”董袭不顾额上的热汗,朝着刘奇拱手一拜。
“元代一路辛苦。”刘奇起身,迈步来到他身侧,看了一眼左右的侍从,“将篷布掀开。”
“喏。”
“哗”很快,篷布给掀掉,堂中众多目光同时汇聚在这四角见方,长条形的长案上。
长案是一个凹槽,里面已是被庭院中的假山和泥沙给盘踞,上面山丘、平原、军营、城池、江河应有尽有。
而且,无论是驻防的兵马还是敌我势力,都标注在其上。
这是一个构造了江东地形的沙盘,从其上,可以看清江东四郡数十县的分兵布防,还有豫章郡与长沙郡,横江、当利与历阳,会稽、丹阳、吴郡与山越等敌对势力。
“诸位且看。”随着刘奇一招手,四周的文武全部簇拥到近前,围着沙盘,一脸好奇。
“这不就是沙子吗?平日里,吾等帮着训练屯田兵卒之时,也曾捏些泥人,未曾想,主公竟是用泥沙做了一张地图。”说话瓮声瓮气的周泰惊呼道。
“幼平说得不错,这便是一张地图,吾江东四郡的地图。”刘奇环视一眼群臣,“此沙盘,吾命二十余名民间泥人匠师,劳作了数月之久,终于制成。”
“诸位且看,这红旗,便是吾等江东之兵,驻防兵力,以旗帜计算,大旗则一万,小旗则一千,敌对势力持不同颜色旗帜。”
“江河以沟渠为模,山丘以鼓包为模,城池简陋,大多捏造城墙一段以示之,本侯会命人在此之上,刻下尔等姓名,统兵之将,一县之长,一郡之守,尔等性命,皆在吾心。”
言罢,群臣一脸激动,相互对视一眼,已经开始小声交谈。
“主公,此物虽好,却是难以携带,吾等军中皆有行军地图,再取此物何用?”曲阿忍不住问道。
刘奇和徐庶对视一眼,徐庶笑了笑,主动接话,“曲阿将军有所不知,吾在丹阳作战之时,对付山越,便须得提前打造一个沙盘,将山寨兵力布防列举其上,一目了然,敌军在吾眼中,亦无所遁形。”
“此物临时制作,尚需几日?”曲阿又问。
“若有当地详细地图,命军中工匠连夜赶制,一夜足矣。”
曲阿瞪大了双眼,“怎会这般快?”
刘奇轻笑一声,“曲阿将军,汝若是平日休穆之际,往那街上看一眼捏泥人的工匠,便不会再有此问了。”
的确,刘奇在这沙盘上拜访的,不过是一些模型而已,无论是山丘也好,代表城池的城墙一段也罢,都是可以用手工捏造的,常年捏泥人的工匠,一小会儿功夫便可捏出一个,十余人协同,一夜精致沙盘,根本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