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广袤的沃野，扶风国有着祖州三国最多的良田与人口，因为往日从不缺粮食，导致扶风国的人少有屯粮的习惯，可连续三年的大旱却让这个原本富庶的国家霎时间陷入了瘫痪。

如今陆云州所处的客栈离城墙尚还有一段距离，可却仍能听到城墙外那些灾民的哀嚎与呼喊，似乎就像是秋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哀鸣一般，陆云州以前从没听过这种声音，但他清楚，这些人的痛苦已经快要结束了。

“这些感染尸瘟的人还能活多久？”

空：“这些人都是第一批宿主，是通过进食而感染的，因此变异速度较为缓慢，大约半月时间便会彻底变异，而根据我的计算，大约六日后便会变异第一波，随后这些首先感染的便会对其他人发起攻击，被啃食感染的则会加速变异过程，大约一天时间便会彻底丧尸化，而且这种病毒的变异性极强，只需要再过一月，那些被感染的宿主甚至连一分钟都将撑不下去。”

陆云州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问道：“进食你的意思是他们吃了？”

“甚至都没有烹熟，否则还没有那么容易感染。”

陆云州：“”

空：“人的内心都是丑陋的，而道德是真实内心的一把锁，当人的生存受到威胁时，这把锁便再也关不住人类内心的丑恶，同类相食也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陆云州很不喜欢空这些略带清高的话语，但他清楚自己也没有必要与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争辩，索性不接对方的话茬了，但空显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空：“杰出者以庸碌者为食，而杰出者亦为天地之食，下位者常常将公平挂在嘴上，其实那不过是因为上位者不是他们自己而已，彼此争斗，排挤，互相侵占，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相食嘛，所以你大可不必为这种事感到惊讶。”

陆云州听到空的话不禁愣了一下，稍微思考了一番便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生长在他所在的社会环境下，内心不由得有些抵触空的说法来。

“你这是暴论，用劳动换取报酬才是维系社会稳定发展的正常逻辑，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相食，难不成你还以为人人都能不劳而获？”

空：“在生产力与消费力不对等的情况下，确实会出现由少量不生产的人占据较多资源的情况，这是文明发展中难以避免的阵痛，但这样的阵痛只能是暂时的，否则这样长期发展下去只会导致阶级过于分化，社会矛盾加剧，这样的情况在你们的历史中也的确大量的出现过，不是嘛？”

陆云州听到这里也沉默了，他还想说点什么来反驳，但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话锋一转的对他问道：“你知道这个文明为什么科技已经发展到能够跨越时间线的程度了，却依然会出现归零教派这种组织嘛？”

陆云州闻言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确实按理说这种文明生产力必然是十分高了，普通人根本吃喝不愁，怎么会有人傻到想到颠覆这样的文明呢。

空：“因为这个文明已经彻底被那些吃人者掌控了，他们靠着侵占、压榨等手段让社会在他们的掌握下迅速发展，最后当生产力彻底解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却被他们一脚踢开，沦为了下等贱民，就像是丢弃一罐被喝光了的牛奶一般。”

陆云州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然后问道：“所以那些下等贱民组建了归零教派，想要重启这个文明？”

空：“不完全是这样，但我觉得这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若让你日后才发现，因为依你所在文明的价值观恐怕会让你与我因此产生隔阂，这点十分不利于任务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