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君恒却没有脑子想到这些。
当管家一说西凉二皇子和许怀义都是皇帝叫来晟王府,还特地交代君晟要和他们好好交流一番,这就很让人多想了。
李清云身为西凉皇子,皇帝让他和君晟打交道,不就是想要拓宽他的眼界。
而许怀义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口碑更不用说。
在君恒眼里,就差把皇帝想要让许怀义来教导君晟,甚至让他们二人明目张胆的交好这件事说出来了,一时心中愤愤不平,觉得皇帝不公。
管家看了二人一眼,低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王爷请自便。”
君恒一甩袖,径直往前厅而去。
君策看着君恒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杀意。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侍卫会意,站在了院子门口守着。
君策和君恒进了前院,向会客厅而去。
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地面湿漉漉的。
寒风急切,催得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君恒快步进了屋,屋子里烧着炭盆,温度宜人。
二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有下人上了茶水点心,而后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下君恒和君策二人。
君策先喝了一口,叹了一声:“好茶,这应该是父皇赏的雨前云雾。”
君恒一听,脸色一下便拉了下来。
这茶一年也难得一斤,上回他让皇后去内务府要,内务府说皇帝全部都赐给了晟王府。
当时君晟的事情刚刚真相大白,他想着皇帝补偿,也可以理解,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到底过得去。
但现在,君恒这一口茶,可是喝得没滋没味。脑中响着他和陈老商量的事情,稳住心神。
今日他来,就是要一个结果。
一想到自己今日要做的事,君恒又兴奋,又有些忐忑。
自从季家闹了事出来,他一直在跟幕僚商量对策。
最后商量出今儿这个做法,虽然危险,担这险值得一冒。
根据陈老的说法,君晟虽然得了清白,可以自由出府,但他以前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上门来交好的。
还有以前在朝中拥护君晟的大臣,也没有交往过密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君晟没有任何势力,哪怕恢复了身份,也依旧孤立无援。
由此看来,君晟可以先放一放,他最大的敌人,应该是君策。
现在的君策,有淑贵妃,有彭家,在朝中也有不少投靠的大臣。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他发起进攻,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付季家。
君策是真正有实力和他正面对上的人,他要解决的是这一个。
至于具体方法,他和众位幕僚商讨了许久。
那些拐弯抹角的他嫌太麻烦,还有些要拉长时间一点一点的去斗,他实在没有那个耐心。
而且眼下季家岌岌可危,他不可能放任不管,让君策有机会腾出手去对付季家。
他不愿意等,实力也不允许他等,既然如此,那便简单粗暴直接动手。
就像在逸王府中毒事件的发生一样,或许后头会让人议论,皇帝会愤怒会查,但是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无论如何有人背锅,跟他没关系便好。
这一次,他要达到目的,还能把自己摘出去,便是最大的胜利。
他轻轻放下茶杯,看了君策一眼,不动声色的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随意的说道,“这糕点,味道还不错。”
刚才君策那边的丫鬟,放好毒糕点后,朝他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是陈老安排的人。
计谋的好坏不在于简单,也不在于重复,更不在于会被人怀疑,而在于有没有用,能不能达到结果,而自己又能不能摘出去。
之所以用下毒,是因为出了逸王府的事件,正好可以利用。
对面,君策也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点点头,“确实不错。”
君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住眼底的得意和兴奋。
从君策吃了那一口糕点开始,一切将毫无悬念。
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君策毒发之前,离开晟王府。
君恒放下茶杯,就见对面的君策已经吃完了整整一块的糕点,他眼中笑意渐深,整个人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外头有侍卫来传话:
“王爷,已经派人去通知晟王了,晟王很快就会过来。”
君恒以为说话的,是晟王府上的下人,没有在意。
心中暗喜,等君晟一来,他便功成身退离开,到时候君策和君晟两个人的事,就跟他无关了。
他心中高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君策在听到侍卫的话后,眼中闪过一道光。
刚刚那道声音,是君策的侍卫,在给君策传递一个信息:君晟马上会过来,他可以动手了。
君策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踱着步绕到了君恒身后。
他眼中闪过狠厉,手中翻转袖带,从里头掏出一把匕首,靠近君恒,趁着君恒不察,从他身后靠近。
而后动作麻利的一手捂住君恒的嘴,不让他出声,另外一手手腕用力将匕首刺进了君恒的心口。
一切发生得太快。
君恒甚至都没有时间反应。
他瞪大眼睛想挣扎,但是君策死死的钳住他,手上的匕首用巧劲又往里了一寸。
君恒痛到窒息,逐渐卸了力气,君策感觉到他身体软下来,并没有放松,他保持着握住匕首的姿势,身体压低下来,声音得意:
“四皇弟好走,本王定为你找出真凶。”
君恒表情僵硬,却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当然知道君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动弹不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君策,他怎么敢?
他居然敢?
自己还是太仁慈了,早该下手的……
君策说完,握住匕首,咬紧牙关将匕首在君恒的心口转了个圈。
一时血流如注。
君恒想挣扎,最后却只能无力的蹬了蹬腿,下一瞬,便没了声息,侧底瘫了下去。
君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