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年在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意味。
吓得如花一动不敢动。
“公子,奴才觉得宁小姐一定不知道是公子,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听着这话,楚锦年的脸色更黑了,他也很希望是像如花说的这样:绾宁并不知道是他。
但事实告诉他:不是。
最先来的那批人,他认出来是绾宁的侍卫,他们是见过的。
刚刚他跟那个侍卫打了个照面,对方却半点没有疑惑退让,很明显是在得到命令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人是谁。
不是绾宁不知道是他,而是绾宁心知肚明来的是谁,也对他半点不留情面。
得出这个结论,楚锦年自闭了。
心中像被放了一块大石头堵住,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个恶毒的女人。
明明每次都是她下狠手,但是受伤的却是他。
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遇到绾宁之后,一次比一次憋屈。
他感觉自己都要憋出内伤了,偏偏又什么都不能做。
实在可恨。
如花看楚锦年要被气得冒烟了,鼓起勇气,无比真诚的开口道:
“公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个侍卫的眼睛不太好使。像咱们有一个侍卫,之前被伤了眼睛,就看不太清楚人的面容。”
楚锦年向如花看过来,神情变幻,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你说的,非常有可能。”
对,肯定就是这样,她肯定不会这么狠心,再说了,无论如何他还是东晋九皇子,总得给点面子,对,她肯定不知道,他肯定误会她了……
楚锦年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脸色一下缓和下来,屋子里原本冷峻的气氛如遇艳阳冰消雪融。
他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连喝了好几杯。
如花见状长舒出一口气,这才开口转而提醒:
“公子,恒王这会上门肯定有事,咱真的不见见?”
几杯热茶下肚,楚锦年的情绪已经完全缓和下来,他看了一眼如花,挑了挑眉。
“恒王这时候火急火燎来找我,肯定是为了我和策王合作一事。”
如花认同的点点头,“如此说来,那最好不要见。
想都不用想,恒王肯定打了和策王相反的主意,或者已经知道了策王的做法对他不利想要阻止,所以才来找公子。
咱们既然答应了策王,这个时候,就干脆不要再见恒王。”
楚锦年却是摇了摇头,“要见,本王就是要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没准还能浑水摸鱼捞点意外的好处。”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如花定会觉得对方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由他家公子说出来,他却没有半点惊讶和奇怪,他家公子向来胆大。
“但这会儿,人怕是都走了。”
楚锦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若是如此轻易便走了,说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走了便走了,若不然,总得三顾茅庐再来的。”
如花想到其中的关窍,点点头:“公子英明,奴才这就去看看。”
如花出门,楚锦年拿了一块点心吃,脑中想着什么时候该送点眼药给绾宁底下的侍卫,有眼病可不行。
东晋使臣别院,门口的候客处。
君恒听到侍卫的回话,说楚锦年不见他,神情一下严肃起来,心中愈加肯定,楚锦年一定和君策达成了协议,若不然怎么会连见他都不愿意。
局势对于他来说,不容乐观。
难道真的要走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是一招险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走,但眼下,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君恒心中浮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程度。
身后跟着的两位幕僚亦是表情凝重,大家都知道,他们连楚锦年的面都见不到,意味着什么。
“王爷,我们就这么回去吗?”
“若是就这么离开,就别无选择了。”
此时的恒王,心中也有些慌乱,又有些无力,这个时候他们不回去又能如何?只是,这般回去,好不甘心啊。
幕僚提议:“不若再让侍卫传一回话,这件事本质上来说,是和东晋没有关系的。本着友好交流的意思,东晋总该见见才对。”
这个提议正是君恒心中所想,点了点头,又让侍卫上前去报。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君恒其实也并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告诉自己此路不通而已,却没想到这一回,楚锦年真的愿意见他们了。
侍卫来请的时候,君恒还一脸懵,无论如何这是好事。
身后的幕僚适时出言提醒,君恒才反应过来,收拾了一下情绪,往前院而去。
前院,主位上楚锦年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在一侧的君恒:
“恒王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君恒深吸了一口气,看楚锦年漫不经心的态度就知道,他对于自己要说的话并不重视,但没办法他也得硬着头皮,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九皇子言重了,本王今日来,确有要事,本王明人不说暗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有什么就直接了当说了。”